他这么一说,江纵才感觉到自己嗓子眼玻璃碴剌过似的疼,“不用,我待会儿还得出去。”他回了几条信息,抬眼注意到陆文柏一身上班时的打扮,“找我有事吧。”
陆文柏已经在茶几下头找到了药,翻了半天,仔细看了各类药品的名称,起身时瞥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已经塞满烟头。他多看了两眼,把药递给江纵,“是有点事,但你现在这样子,我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呢?”
江纵接过药,和着水吞下:“说。”
陆文柏点点头,直说了:“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京城那几个大人物前阵子来新南,是你接待的?”
江纵皱了皱眉:“你也知道了?”
。
跟江纵一起穿连裆裤长大,陆文柏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子,说是疲惫,又带点颓唐,说是失意,更有两分消沉。有光定然有暗面,想来江纵也是一样,和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一样,风度翩翩不过只是假面而已。
一支烟的功夫,水杯里热水往上腾的蒸汽渐渐淡了,陆文柏拧灭烟头,长长叹道:“神仙终于下凡了啊?”
“哒”一声,江纵又点了一支烟,闻言没什么表情地看向他。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手撑在桌沿,陆文柏歪着头看他,玩笑似的,“我第一次失恋的时候,大概也就是你这样。”
“你不做生意,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人闻味儿的鼻子有多灵。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财神爷来了,就算遮得再严实,那也总能打听到点风声嘛。”陆文柏优哉游哉地走了两圈,笑了下,“知道你对这一套不感兴趣,我其实不想找你打听来着,可我爸下了死命令,非要我饿狼扑食一样跟那些人抢,这
江纵这下有了反应,他牵起嘴角淡笑了下,声音像是被烟狠狠熏过,比刚才又哑了好几分:“是吗?”
“是啊。”陆文柏并没有立刻问江纵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实在太了解江纵,这人从小就是闷葫芦成精,喜怒哀乐从来不流露在外,也从来不愿意跟别人分享。
“不过挺好,”说这话时,陆文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难得见你这种薄情寡义的老禽兽这么狼狈,这人世间酸甜苦辣,你早该尝尝了。”
江纵咬着烟,手机一直没离过手,隔上十多秒就点开屏幕看一下,似乎在等什么消息或者电话。“薄情寡义?”这个词他已经在陆文柏嘴里听过许多遍,“我在你心里一直这个形象?”
“估计在所有人心里,你都是这个形象吧。”陆文柏耸耸肩,起身,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家药箱哪儿呢?我看你要死不活这样子,得赶紧吃两颗感冒药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