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触在这里顿,像是执笔人停下来许久,才再提笔另起行。
江纵跟警察沿着江畔找整整夜。打着强光手电,泥滩上每个脚印,他都仔细对比,见到有相近鞋码时,他心脏就要猝然缩紧。晚上下来,他像无数次心脏病发作过那样,浑身上下早就片湿淋淋。
始终找不到齐向然踪迹,任凭江纵怎坚持,警察不愿再做无用功,回局里汇报情况,要再仔细回看遍监控。留江纵个人伫立岸边,望着宽阔苍莽
己身后亦步亦趋身影。
齐正荣搀着向玲走到院子里,江纵把刚抽几口烟掐灭,“倪辉现在已经联系人去那段江堤找,”他对齐正荣说,“他恰好在那附近有几个朋友,赶过去最快。现在也过去,你们就先回家吧。”
“们怎能放心回去……”向玲紧紧抓着齐正荣手,艰难地说,“万……万然然真……”
“不会。”江纵立刻打断她,不知道是说给他俩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语气里带上几分冷酷笃定,“没有这种可能。”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有多难看,向玲被他表情吓跳,齐正荣拍拍她手:“托朋友找,警方也在找,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然然虽然有时候冲动点,但那种事情,他不会做。”他安慰向玲,“们两个在这儿也起不到什作用,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吧。”
江纵没发表什意见,两辆警车这时候从停车场开出去,江纵也解车锁,临上车时却顿住脚步,忽然叫住向玲:“阿姨,不知道这整晚时间,您有没有……”他顿顿,脸色是种很古怪冷漠,带丝不容易被人察觉怨怼,他其实很少将这种个人情绪流露到表面,但不知觉地,他这做,“有没有发现——然然其实两只手都带着伤呢?”
没等向玲回应,江纵上车。跟着前面警车,他紧紧握着方向盘,路风驰电掣。
切他都做得有条不紊,成年人理智像枷锁,也像傀儡线,操纵着他及时去窗边察看、搜寻齐向然留下痕迹、反复拨他电话、冷静地向齐家父母说明完情况后带他们去最近公安局。
在所有人看来,他那样情绪稳定,连跟警察交代今晚情况时候都还思维敏锐、逻辑清晰。实际上他从见到那间屋子空无人时,大脑就已经片空白。
没有人发现,其实他手里到现在都紧紧攥着那张齐向然留在桌子上纸条,那纸条夹在方向盘和掌心中间,早已经被汗濡湿,里面写着齐向然留给江纵话,以他贯口吻——东西授权给你,你都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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