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这般过十五年,他依然是权势在握,除个内阁首辅罗慎远能与之较衡,两大权臣把持朝纲,彼此对峙,时间也是朝纲震动。但是长嫂已经不行,宜宁这般陪长嫂辈子,日后这些时光都陪在长嫂在内宅度过,再也没见过陆嘉学。
长嫂弥留之际,他来见长嫂面。
陆大都督好大派头,穿着银狐皮鹤氅,玄色直裰,腰间挂墨玉。随着年岁深沉,他身姿竟然还越发俊朗。开口就缓缓道:“长嫂放心去吧,长兄在下面等你呢……”
长嫂瞪大眼,随即又慢慢阖上,与世长辞,手垂在地上,手里握着玉簪也滚落,啪声碎成数截。
玉簪上缕冤魂,宜宁做二十多年,现在终于玉碎人亡。
宜宁被人害死。
三月韶光时节,长嫂请她去寺庙上香踏青。她在山半腰看杜鹃花时候被人推下去。罗宜宁都没有看清楚推她下去是谁,魂儿已经归西。
她身为个普通嫡出小姐,母亲早亡,嫡出和庶出姐妹众多。她能嫁给宁远候庶子陆嘉学为妻实属不易,虽然是庶出,又懦弱不堪,但也是正经簪缨世家出身,虽说不能与她高嫁二姐比,但好歹是不错。没想到她竟然这白白死。
宜宁死后魂散不去,附在长嫂只玉簪子上。
这般沉浮红尘几十余载,竟教她看到好生不得事。原来自己那个懦弱不堪丈夫陆嘉学是个扮猪吃老虎狠角色,五年之后竟叫他害死自己兄长,又去几个威胁,继承永宁侯位。这还不算,竟然又用两年成为左军都督府都督,手段得,时权倾天下,人人忌惮。
四月春末,乍暖还寒。
保定府罗家今日忙作团。
罗家嫡出七小姐伤寒,病得极重,甚至度没气息。
罗家上上下下都焦心不已,年过七旬罗老夫人坐在她那床前,捏着手帕擦眼泪。姐姐们都围在她床前看着,贵重汤药流水
宜宁附在她大嫂簪子上,常见有人对着她牌位叹道:“这个倒是可怜,要是没死得这早,如今也是侯夫人,都督夫人,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呢。”
宜宁每每听到这话,就想跳起来戳这人脊梁骨。
到如今,她怎会还不明白自己是怎死。那是因为自己挡陆嘉学路,才叫他下狠手给除去,还把她死栽到长嫂头上,叫长嫂愧疚辈子。
这才叫强中自有强中手,浪拍死前浪。
便是有人说他为悼念前妻,竟不曾再娶时,宜宁心里也满是嘲笑,她可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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