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客厅转圈,沙发上根本看不出来有睡过人痕迹,窗帘规规整整地拉到两边,垃圾袋、烟灰缸都是干干净净。
像没有代谢完全酒精再次将神经麻痹,纪驰眼前黑黑,身形晃,用手撑住沙发靠背才没有倒下
夏安远,许繁星骂你可骂得太对。
你真他娘不是个东西。
纪驰睁开眼,比意识更先回笼是宿醉头痛。
他撑着坐起身,下意识去摸自己贯放在床头手机,看眼时间,清晨六点多,离他平常起床点还早二十分钟。
这具身体也挺让人吃惊,连酒精都没有打败数十年如日生物钟。
还是忘记。
就像希望自己在他人生中以何种方式存在那样。
可纪驰记得,每个细节都记得。他不是个喝酒就会断片人。
他坦荡地起床,仍然像第晚在他家那样,比夏安远起床更早,晨跑圈回来又顺便带那家油条。
追夏安远很难,因为他自卑、敏感、别扭、神经质、还有种异于常人死心眼。因此在纪驰明晰自己心意,对他全方位展开攻势后,三番四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推拒。
这时候他才注意起周围。
是学府路这套房子,是他让夏安远睡这间卧室,昨晚记忆也慢慢回溯。他揉揉太阳穴,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发什疯,醉成那样都要让许繁星把自己送到这里来,真当这是自己家?
他手都没往旁边搭,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占这张唯床,夏安远要就睡沙发,要就打地铺,总之绝对不可能主动睡到他旁边来。
夏安远就是这个人,总活在他自己给自己界定游戏规则里,生怕往圈子外面逾越半步,谁插手都没法轻易把他拽出来,或者说即使给他拽出来那时半会儿,过不多久,他就又跟乌龟样坍缩回去。怕个什劲呢。
纪驰先去冲个澡,到衣帽间找出套自己能穿衣服换上,本以为夏安远还睡在沙发上,出卧室看,外面冷冰冰,却没有任何人踪迹。
但其实追夏安远又很简单,只需要像纪驰这样买上两根他喜欢油条,为他切成小段,将那过于甜却很有滋味豆浆倒进碗里,在餐桌上摆好,然后笑着叫他起床。
甚至后来,他住到纪驰这套房子里后,纪驰也会抽空回那里,跨越半个城区,哪怕是寒冬天,给他带回来热乎乎油条。
谁也不能抗拒这样纪驰。
夏安远立在阳台上,将窗户大敞,摸出纪驰今天留下那包烟,哆嗦着手磕出支点上。
他望着窗外漆黑无月天,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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