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泡沫,手指上黑渍被水点点冲淡。程峰里面穿着黑色背心,底下仍是脏兮兮工作服裤子,灯光照着,脖子和脸上都有汗。没说话,只专心洗手然后掬水抹两把脸。
见他没搭理自己,陈卓解释完也不知道该说什,只好闭嘴在旁傻等。
直到程峰脱外面工作服随手扔在椅子上,从裤兜里摸出火机点烟,边点边往前走几步,又顿住,回头看见陈卓还乖乖站那儿。
程峰手指头上夹着烟,下巴颏还在往下滴水,走回来,言
身边依然嘈杂。
过会儿听程峰说行,去弄点油来给他上道,弄完冲干净点啊。
那人屁颠跑。陈卓仍蹲那儿,看着程峰从底盘下面挪身子出来,脸上蹭些污黑斑驳机油。
可能在暗处待久,骤然见到亮光直觉眯眼,嘴里还咬着根没点燃烟,视线正对上蹲在面前陈卓。
陈卓往后让差点屁股墩在地上,扯出点笑容:表哥……
。不过旁边那几个穿着跟中午程峰样脏兮兮工作服男人已经看见他,其中个朝他走过来。
噪音太大,陈卓不得不提高嗓门说找程峰……
那男人上下打量他眼神让陈卓说不出别扭,直觉伸手将棒球帽再往下压压,补上句说他是表哥……
男人点点头,拿夹烟手招招说跟来吧。
绕到后面,男人蹲下来低着头冲车子底下喊:峰哥,你表妹找!
刚才瞬间,身机油味叼着烟躺地上眯眼看他程峰让他心里蓦打个突儿,迅速代入到小时候看港版电影里经典流氓杀手形象。不过电影里拿是砍刀而程峰拎是钳子,中号……
怎?
程峰爬起来问句。自然不知道他脑子里正转着什念头,看他脸色变幻有点发呆状,于是习惯性皱眉,走到墙边撸袖子拿水洗手。
开口,流氓形象立马打回到邻家表哥。
陈卓回神,也跟过去说没什啊,就是,就是爷爷他饿,你电话又打不通……
目测下那男人身高和体格,陈卓打消抄家伙砸过去念头,等他转身走才冲他背影比中指。
听汽车底盘下传来程峰声音,含混低沉。
"钳子,中号。"
旁边守着人赶紧在地上扒拉,扒两下额上开始冒汗。陈卓看看自己刚抓在手里东西,好心开口说喂,是不是这个啊?
那人抬眼瞅连连点头,想过来接,陈卓已经二话没说往地上趴,伸手将钳子递到车底下,转眼就被只黑乎乎手把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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