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艳阳下行走个小时有余,两人身周蒸腾热气早已化作鼻尖和额上细密汗水。尤金核对下眼前路标和终端上面地址,最终将目光放在视野尽头座连着牧场房子上。凭借良好视力,他眼望见房子左翼上下两层打通,里面堆满几乎要触及天花板机械设备和仪器。
不出意外,这座十分豪奢农舍,就是匠人桑奇住处。
他和肖来到房子门前,按响门铃。不多时,大门被缓缓地从内打开,却只拉开不足两掌距离。从门后现身是位约莫五六十岁妇人,两鬓略微发白,正手扶着门,用戒备眼神看着他们。
尤金换上得体微笑,在简短自介绍之后,说明自己来意。妇人大概已经见惯桑奇访客,脸上没有任何意外表情,只是很冷淡地回应道:“你们来晚。先生已经没法见客。”
现在还未到下午三点,理应不是匠人们歇息时间。然而桑奇怪癖声名在外,尤金很快便表示理解:“请问他下次见客是什时候?们可以直等。”
盛夏风吹过金黄麦田,带来阵干燥热意。尤金和肖并肩走在去往桑奇住处路上,将宴会和欢声留在他们身后。
在这之前,尤金隔着远远距离,看着年轻两位新娘交缠着手臂,笑着饮下香槟。在他身后,肖将嘴唇贴在他耳侧,低声地对他说着话。
——你不需要为还没有发生事情而担心。
——如果那天真来临,会和你起承担起责任。
——在那之前,你可以试着当个普通人。
妇人皱起眉头:“你们等不到。先生再也不会见客。”
尤金让自己表现出礼貌困惑,表明自己并没有听明白这句话意思。妇人无法地叹口气,让直紧绷着肩膀松懈些。
“……他去世。”
有瞬间,尤金是真以为妇人在诓骗他——桑奇地址是他们昨天才拿到,以夏塔斯黑市网络准确性来看,就在昨天,桑奇应该还确切地活在这里。然而妇人下句话迅速地堵死他怀疑,因为她说:
在橡树阴影里,尤金缓慢地点点头。
如果他在此时回头,或许会发现过去自己正带着满身血污和伤口,欣羡地看着现在他——当他堕落为个自私可鄙人,他竟然比过往毫不妥协,无限付出任个自己都更幸福。
但尤金拒绝让这种讽刺刺痛自己。
他有要照顾人和要保护东西。所以无论他怎自怀疑,他依旧要继续走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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