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不用再为我战斗下去了。”肖笑了笑,“还有四天,然后就让我被销毁了吧
然而他忘了尤金根本不会在他面前喊疼。
肖不知道别人在重伤之后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但肯定不会像尤金这样,在清醒之后快速地思考起其他的事情。
“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尤金的脑袋向后靠着,闭了闭眼睛,之前的动作已经让他出了一头冷汗。
“最起码十二天。”
尤金似乎是想笑一笑,然而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都疼得弓起了背。他控制了呼吸,在缓过劲之后看向了肖:“十二天?下一场比赛就在四天后。”
……
尤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个傍晚。他的周身发着热,四肢沉得厉害,后脑更是钻心的疼。他在一片混沌中动了一下身体,却不小心牵动了左侧腹那个可怕的贯穿伤。结果就是他直接咬紧了牙,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最难受的时候,有一双手伸了过来,帮他拭去了额上的汗。
尤金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往侧旁看看,肖坐在他的床边,正回看着他。
“什么时间了?”尤金试着开口说话,嗓子却哑得厉害,像被火燎过。
肖看着尤金捂在腹部微微发抖的手,觉得有人在掐自己的心脏。
他无声地深呼吸了一次,对尤金说:
“医生说你上场比赛的时候伤到了腹主动脉,如果不是急救班第一时间把它强行堵上了,你现在大概已经不在这里了。”
尤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跟我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肖抿了抿嘴唇,然后道:“已经够了,尤金。”
“晚上六点。现在是16号。”肖一边回答着,一边把手上的手帕收了回去。上一场角斗在14号,尤金昏睡了两天。
倒也不是太晚,他还有时间。尤金这么想着,在肖诧异的眼神中慢慢地坐了起来,把双手来回地捏紧又松开了。
“医生不允许你活动。”肖伸手制止他,动作却很轻柔。他看得见尤金下颌侧面突出的那条直线,知道尤金现在一定在忍着痛。
尤金只是在试图理解自己这副身体恢复到了什么程度,试着动作之后算是大失所望。在伤口的巨大痛楚之外,他发现自己在发着低烧,整个人的力气耗竭到了几乎见底的程度。
肖看着尤金眉头紧蹙的样子,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自己的喉咙口。他设想过很多次尤金醒来的场景,对自己发誓说要在仅剩的时间里尽最大的可能来照顾这个人。他还没有见过尤金脆弱时的样子,但在尤金觉得难受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握着尤金的手,小心地将这个人安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