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把浴巾挂在脖子上,他回拨过去。电话响会儿才被接起
层窗户纸,他直以为她会装作什都不知道,直装下去。
曾经在他最孤独无助年纪,在他最需要她理解和支持年纪,她对他自放逐视而不见,而现在,他终于等到她心疼,尽管迟二十年。
母亲是爱他,他以前总是努力这样告诉自己,但是她如果爱自己,为何心里却如此抗拒自己喜欢同性这样天生无法改变事实?十六岁少年半夜爬起来喝牛奶,无意中听到母亲低声哭泣着像父亲诉说她伤心,“喜欢同性是有罪”,这样话伴随着低声啜泣声音传入少年耳膜,像冰样扎进住少年柔软心。顾靖扬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刻冷得血液都结冰心情——原来在他们眼中自己是有罪,原来他们口中爱是有条件。
那个晚上之后,他像着魔样,每天半夜都要爬起来,像做贼样趴在父母房门口偷听,他那时才知道,在他睡得香甜黑夜里,有那可怕事情几乎天天发生。少年世界原本简单而明媚,但母亲哭泣像最深沉梦魇般,把被困在黑夜里,孤独和寂寞与黑夜相伴而生,成为那段年少岁月唯色彩。
所以,他放弃哥哥就读哈佛,放弃对他投橄榄枝哥大,重新准备材料申请远在加州斯坦佛。在最孤单寂寞时候,他也有过委屈和不甘心。他也想过恨。他人生中摔得最惨痛跤,来自他最亲爱人。
他曾以为自己直在期待着母亲真正接纳,他直是这样以为。然而,如今母亲终于用行为来证明她爱,喜悦却没有如预想中那样降临。那些过往岁月中黑色早就在漫长时光中慢慢沉淀为背景,他生命重新被填入新色彩,他已经不再需要依靠别人爱而活着。
许久之后,他如释重负地叹口气,无论如何,他还是心怀感激。
顾靖扬喝完咖啡,换上泳裤、披上浴袍,往楼下游泳池而去。他住这栋涉外公寓有个健身会所,虽然美其名曰“会所”,其实里面只有健身房和恒温游泳池,不过设备都很不错,而顾靖扬对运动花样要求并不高,冬天跑跑步机,夏天游泳,偶尔跟朋友去打个网球。因此这个会所对他来说很够用,而他最喜欢这里点,则是人少。
虽然才四月初,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他也恢复每天游泳习惯。
游完泳,冲个澡,正打算换衣服去吃点东西,手机拿出来看,3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个人。顾靖扬心脏跳,擦着头发左手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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