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辞
他眼睫低垂，携着五分倦意和病色，嗓音越发低哑：“
就是那个七点洗到
半没热水幸运儿。”
戚乔：“……”
她眨
眨眼睛，阵风吹来，鬓边发丝抚过脸颊，遮挡住半视线。
才要抬手拨弄，谢凌云伸出手来，指尖似有若无地点在额角，又下滑，帮她拂开乱飞头发。
戚乔狠狠地愣住。
“这个温度怎
会……”
身旁于惜乐直在听着，插句：“你忘昨晚男生宿舍楼下澡堂没热水？不会是洗澡冻吧谢凌云。”
谢凌云没作声。
戚乔道：“可不是说七点就说没热水，十点修好才通知让去吗？”
“不巧。”
“怎？”谢凌云出声。
他声音比平时更为喑哑，带着三分倦意，却也越发低沉。
穿过耳膜，仿佛世界上最动听段贝斯音。
戚乔摸下耳朵，才问：“你怎？”
“怎？”谢凌云似是不解。
撩起眼皮，扫眼后，便迈步走来，在大二级最后排空位坐下。
张逸在第排，回神挥手：“前面来啊，给你占座在这儿。”
谢凌云压下帽檐，往椅背中靠，撂下俩字：“不去。”
这种场合，学生都按点到，也还得等等诸位老师们。
戚乔转身，犹豫秒，还是轻轻敲下桌子。
长睫被风吹动，颤好几下。
谢凌云目光微顿，视线停留在少女清澈澄明双眸上，停在她耳侧指尖，仿佛卡顿胶片电影，好几秒后，才收回来。
戚乔抬眼望着他。
视线在空中交融，谁都没有先开口。
戚乔心慌意乱，神思不属，整个人都像飘在空中。
谢凌云身体向前坐坐，手肘撑在桌面上，朝戚乔望过来。
阶梯教室前后排间间距窄小，戚乔本就是靠着椅背回头，他这样坐着，两人视线指尖距离几乎不到二十厘米。
戚乔呼吸微微窒。
这瞬间心跳，都因谢凌云举动而加快倍。
谢凌云却毫无所觉。
戚乔便说：“谁惹你吗？”
谢凌云：“老天爷。”
戚乔：“？”
她试着猜猜：“你是不是感冒？”
谢凌云低低地“嗯”声。
动作很小，声音几乎被嘈杂说话声淹没。
就在戚乔以为他是不是没听见，准备放弃时，眼前人忽然动下。
谢凌云抬高下巴，居高临下，睥睨地看来眼。
压低帽檐，挡住他瞬不耐烦情绪，却在看清眼前人时，拧起眉头缓缓放松。
他坐正几分，摘帽子，随手捋两把被压得无型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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