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愣愣,方道:“谢殿下赐。”
答得磕磕绊绊,果然如传闻所言,官话都不甚流利。
李逸微微笑,重又开始用饭,吃得是慢条斯理,按礼,他停箸,所有人都要停箸,为让众人吃饱,他也得慢着些来。
吃得慢,李逸忍不住偷看赵深,说偷看实不太妥,皇太孙跟前,只有他直视别人份,断没有别人大大咧咧看他。
可李逸心里不想叫赵深知道他瞧他,便也算偷看吧。
“去,请滇南王世子与孤同食。”
李逸此言出,诺大厅堂,连针落都听得见。
太孙说什?
太孙说同食!竟连同席都不是!
李迪脸骤涨起来,片通红。
餐桌皆是小圆台,自是无人敢与李逸同席,于是整个厅堂就出现桌桌爆满,唯有两桌极空,只人独占奇观。
李逸举箸,众人方跟着举箸,才吃不到两口,就听见厅堂里爆出阵笑声。
李逸抬头看,见众人正指着赵深嗤笑不已。原不知谁将墨汁灌到他包子里,这咬,那墨汁漏出来,撒他满盒饭菜上,连他嘴上亦是口乌黑墨水。
李逸以为他即便不会当场发作,也该收攒盒出去,此刻,连他那直笑脸迎人小宦,笑得也已僵直如哭。
不想赵深默不出声,竟全然无觉似,继续就着墨汁拌饭吃起来。
习惯赵深那双眼后,李逸这才惊觉眼前人长
李逸连望都懒得望他,他是好性,可他上世就是学院教授,辈子待在学校里,平生最恨就是校园霸凌。
他未亲见也就罢,敢在他跟前撒野,莫说他李迪只是秦王世子,就是他亲爹来,也得对李逸执礼。
秦王世子面子是个什东西,他今儿就往地上砸,他非但砸,还要叫你们个个都看在眼里,但凡往后只要他在,就甭想放肆。
赵深被请到李逸桌上,太孙赐座,他举止有礼地坐,李逸又让人分他尚未动几碟菜食给赵深,内侍则新奉碗粳米上来。
“也不知宫里菜合不合你胃口,孤曾听闻滇南惯食厚味酸辣之物。”
秦王世子李迪挥舞筷子,头个嚷道:“嘿,傻子!可吃进点墨水多读点书不?让小爷再给你加些?”
满堂轰然大笑,更有好事,已经起身要往赵深那儿出新招去。
李逸再忍不得,乌木金箸拍到桌上,“哐”声不响,却足够叫屋子人都静声立定下来。
人人瞧向皇太孙,李迪有些迷茫地看着李逸,这原是他们每日余兴,怎得太孙来竟看不得,预备要为这个东西,当众下他面子?
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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