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义,许是年迈,医术不精,诊断错也未可知,这就回太医院叫其他太医来给你看看。就算……就算真是风疾,太医院人才辈出,陛下又如此重视你,定能找到医治好你法子,定能……”
“您若是医术不精,放眼天下,又有谁还能妙手回春呢。”许是处理过大事真太多,脑子里第反应不是惊惧也不是拉着章太医手求他救救,而是下意识遏制住求生本能,先在脑中回忆下医书里看来有关风疾恶化症状,才开口道:“若依章太医所见,倘若真是风疾,以现在状况,还能熬到什时候?”
“风疾侵体较快,臣会先开几味药帮大人抑制着。若是情况好,两三年之内最重症状便是只能躺在床上休养生息,但好歹能留住几年性命。”章太医顿下,摇着头叹口气,艰难道:“若是恶化,恐怕大人……最多只能熬过年关。”
“……年关啊,那也不剩几个月可活。”有些茫然地眨眨眼,会想手上公务怎办,最后这几个月能处理完吗,会又想好在还能
就是,不必遮掩,承受住。”
那时不知天高地厚,狂妄以为自己经受住所有。少年就在漠北骑马射箭,经历家破人亡,也见识过满江血。杀过人,也救过人,报仇雪恨,也与梁宴共同开创个新朝代。处理过那那多棘手事情,见识过那那多大风大浪,这世间还有什东西是无法承受,无法解决吗?
……有。
伴随着章太医不忍话语落地,想,真是太狂妄。
别人都是年少轻狂,老来沉稳。到这儿可好,年少在危机四伏大内蛰伏,端是四平八稳,装是心无城府,后来大仇得报,又是朝野内外人人称赞当国宰辅,戴沉默寡言假面,也当得笑面虎。
不像京都里任何官宦子弟那年少恣意,这生也就难得轻狂这回。
可巧,就这回,还头撞在悬崖上。当即就是眼冒金星、头晕目眩,飘飘乎欲成仙归去。
这生承受过生,也承受过生不如死,今日算是补全最后点——要来承受死。
笑起来,笑那叫个荒谬,问:“所以您意思是,要死,对吗?”
“大人你气血两亏,脉象不平,又头疼难忍,臂弯颤抖,今日还至昏厥。老臣……老臣只能斗胆推测,大人你这是……风疾。”章太医眼里不忍都快溢出来,背过身去似乎是擦把眼泪,好半天才回头看,试图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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