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静静看着他:“是,沈遇竹。”
雒易感到股怒气慢慢自胸臆中上涌,冷冷看着他,道:“你觉得这样她就会放过吗?”
沈遇竹淡淡道:“当然不会。钟离春为独揽大权,连无亏性命都不顾惜,又怎放过你呢?”
雒易恼道:“那你为什要这做!”
沈遇竹按着胸口伤处,慢慢坐起身来,凝视着他眼睛,道:“为什要这做,你当真不明白吗?”
耗竭之象。他暗暗心惊,明白沈遇竹恐怕很难再承受番车马颠簸逃亡。
他正怔忪出神,忽然听到外边传来马蹄声。他走出神祠,正看到手下们骑未损,循着哨音来到跟前。黑甲武士们纷纷翻身下马,敏捷地向他行礼,禀告道:
“君侯,那名女子挟姿硕夫人便走。齐兵虽然受损,仍有战力,此刻正循着马蹄印追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撤离为妙!”
雒易微沉吟,便下决策,道:“你们分作两队,队护着沈遇竹往西南方向走;另队跟着……”
他顿顿,慢慢道:“去迎齐兵。”
他顿顿,低声道:“你是不是又要把留下,自己去做诱饵引开追兵?”
雒易咬紧牙关,不肯言语。沈遇竹转目望向噼啪作响篝火,通红火光愈照出他苍白惘然面容。良久,他轻轻笑道:“雒易,你总是这样……嘴上说得好听,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可是,每当这种关头,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丢下……你从来不愿意信任,不愿意让和
以目前人手和齐兵正面交锋,根本就是凶多吉少。手下武士脸色不由露出诧异神色。然而他们均是万里挑、训练有素武士,军令已下,即便是白刃在前也是死不旋踵。故而很快便抹去疑惑,敛容应声道:“是!”
雒易回转祠内。走到正自小憩沈遇竹身畔,静静看着他睡颜。雒易决心已下,心内只是片沉静,只是忽然想起,那日沈遇竹曾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等着他。
他心道:“沈遇竹,若自此杳无音讯,你也会等吗?你会等多久呢?”
忽然阵难以言喻冲动涌上心头,雒易强自压抑下去,只是俯**去,轻轻吻吻他额头。正欲起身,忽然听到沈遇竹轻轻道:“走之前……留下封信给钟离春。”
雒易微微僵住动作,转眼望向他面容。沈遇竹阖着双目,慢慢说:“告诉她,当年姿硕夫人从齐国逃出之时,其实腹中孕有双子;告诉她,你根本不是桓公血脉。那个预言中将要夺取齐国君位最后任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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