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自不敢相信,使劲挤着眼睛望半刻钟,禁不住大喜若狂地声大吼,拼命地拍着身旁侍从肩膀,语无伦次地喊道:“来!来!”
侍从吃力地扶着他摇摇晃晃身躯,忙不迭道:“大人!担心点脚下——”
冯碱推开侍从,跃而下墙沿,撒腿便往城下奔去。久经围攻棘丘城已然破败不堪,夯土城墙上布满凹陷洞眼,裸露出内部枯瘠荆棘。伤残兵士们合力拖着战友尸首,往雉堞上丢去;黯淡角楼下零零落落蜷缩着逃难流民,个齿牙尽落老妪正和年幼孙儿分吃块发霉馍饼。连月以来凄惨颓丧场景未曾改变,但是冯碱心头是前所未有欢快明朗——他直奔向东城门,路高喊着:“援军来——快开城门!快!”
守城兵七手八脚地将沉重城门打开,把血迹斑驳鹿砦拖到两侧。冯碱面命令粮官开仓抚恤伤兵难民,面令城内幸存所有*员、小至轨长尽数整装来候。他们在雾气未散黎明足足等半个时辰,才看到援军先行部队招展着猎猎旗帜,姗姗而至。为首将领翻身下马,扶起长跪在城门前冯碱。
“棘丘大夫,请起罢!”将领搀着他手臂,亲切道:“您以座危城、六千兵卒与五国强兵相持二十余日,大挫敌军气焰,功勋卓著,国君嘉勉有加,特令等前来增援……”
后半截抚慰之辞冯碱已然听不太分明,他吃惊地望着将领除去头盔后脸庞。杏目桃腮,皓齿朱唇,这竟然是位正当年华女将。
对方轻咳声,冯碱这才反应过来,自觉失礼地收回目光,低首拜谢道:“姚将军言重!守土抗敌本是吾辈分所当为。何况忧患未除,冯碱怎敢居功?请将军入内洗尘整顿,稍后同静候剩余三队援军……”
姚懿沉吟道:“事实上,仅剩两军未曾抵达。三日前,麾下骁果军与雒将军麾下虎阚军在徒骇河畔偶遇汇合,同……”
冯碱怔,抬眼望向眼前大军。先前匆忙顾,原来与姚懿齐头并列是辆桐漆轺车,旁侧早已有步卒小跑着推辆轮椅过来。冯碱心中隐隐不安,待看到侍从搀扶人从轺车上下来,又坐在轮椅之上时,他心中顿时像被人砸拳似,五味陈杂,倏尔莫知所措。
他往姚懿脸上看去,这位女将面上却是波澜不起、熟视无睹。显然,与这样毫无武力人共列统帅,对她自尊心是不小冒犯,但她涵养将其收敛成克制漠然之情。倒是那名将领从容不迫地迎着众人或惊愕、或失望、或讥嘲眼神近前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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