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坐起,转向侧呕出肺里淤积水,拿手背在唇上擦又擦。沈遇竹冷眼望着,忍不住倾过身,屈指往他颊边挠挠,笑吟吟道:“雒大人何故如此面薄?——你之间,明明什事都做过。”
他附在他耳边,轻声
这股洪流声势浩大、突如其来,休说毫无立足之地雒易、屏飞羽,连并峭壁边沿沈遇竹,都被激流劈头盖脸地混裹在内,身不由己滚下崖壁。然而还不等他们生出“此番休矣”念头,便觉身子在厚实柔软地上猛弹触,“扑通”“扑通”连接落入深沉汹涌河水中。原来这断崖下方并非万丈深渊,而是遍生着暗苔方低缓河谷,连接着条幽深黑沉地下暗河。三人被湍急水势挟裹着,沿着地下溶洞迂回蜿蜒暗道路往前冲去。
也不知被冲出去多远,水位变浅,地势也稍稍减缓。沈遇竹终于挣出水面,手托抱着昏迷少年,慢慢涉水走上河滩。
他把少年放在平地上,为他按压出肺里积水。少年呛咳着悠悠转醒,见沈遇竹,呜咽道:“师伯,们这是到……地府吗?”
沈遇竹拍拍少年丰满脸颊,笑道:“是。你待会儿,再去捉只恶鬼来和你作伴。”
屏飞羽眼望着沈遇竹褪上衣,又潜入水中。他孤零零被撂在原地,只好抱紧双膝,睁大双眼环顾四周。这是处宏大幽深岩洞,遍布着许多四通八达河道,洞口处均被水流冲刷得如明镜般,倒映着从岩顶罅隙中透漏下来些许微光,投射在那笔峭嶙峋岩壁上,仿佛映出无数星罗密布窥视兽眼,影影绰绰,虚实难辨,混着耳畔水声潺潺,雾霭缭绕,更显得此间寂静异常、诡秘异常,真和幽冥地府别无二致。
正在屏飞羽抱着双膝、瑟瑟发抖之际,阵哗然水声,却是沈遇竹抱着人浮出水面。
他把人放在河滩之上搜检番,抽出他靴筒里匕首,远远地丢到屏飞羽身边。这才交叠双手,在那人胸前按压几次,却不见人转醒过来。
沈遇竹沉吟会,伸指撩开那些海藻般浓密鬈曲黑发,望着那张双目紧阖苍白脸,俯下脸去。
就在四唇相接霎,雒易颤,蓦地睁开眼来。两人愕然对望着。沈遇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端详着雒易这双碧眼。此刻光线黯淡,他瞳人变得愈发大,黑得简直无辜,只在边缘留圈雨过天青般蓝。
沈遇竹心道:“这不和狸狌*样吗?”然而雒易眼中惊愕已很快变成嫌恶,揸开五指,把盖住沈遇竹脸,用力把他推离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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