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那天郭敖远远地看到瘦圈杜昊,脸色苍白,眼周片青色,站在人群里像是叶孤立浮萍,他看上去似乎还好,沉默地接受亲人安慰,看到郭敖还打声招呼,有些生硬地说:“嗯……今年暑假先不能陪你去玩,下次补偿你吧……”
郭敖看着他,伸手在他头上揉把,应道:“不急,什时候都在。”
杜昊低下头,眼眶突然红,郭敖看着前方,无声地陪在他身侧。
郭敖走那天
那找下存在感,看到郭敖面无表情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神情,他能得意整天。方醒笑他是受虐体质,他还挺理直气壮地反驳是他虐郭敖。
这年夏天,本该是烈日灼人、肆意蓬勃,郭敖不出意外地考上军校,八月末就要出发去学校,杜昊约他假期去海边玩,坏笑着说要给他个永生难忘成年礼。然而郭敖等到并不是难忘成年礼,而是杜昊生命里最黑暗时刻。
他在滂沱阵雨中回到家,如只落汤鸡站在门口滴着水,天很黑,屋里也没开灯,他喊声妈,让陈瑛给他拿块毛巾。陈瑛背对着他坐在桌边,双肩似乎颤抖着,雷声交织间能听到声抽泣。
郭敖眼皮跳,心里隐约有不好预感,他问:“妈,出什事?”
陈瑛似是极力克制着,但终究没有忍住,捂住嘴失声痛哭,那是郭敖长这大,第次看见她眼泪。
“小曼……昊昊妈妈走……”
沈小曼死为这个夏天蒙上层挥之不去阴影,艳阳下,窗外蝉鸣聒噪不已,楼内却诡异地安静,偶尔能听到门内传来哭声。
沈小曼得是乳腺癌,发现时候已经晚,癌细胞都扩散,当年杜昊外婆也是因为这个病去世,走时候还没来得及等到外孙出生。大概是怕影响杜昊学习,他们全家人都起瞒着没告诉他,想等他考上高中再说,可病不等人,沈小曼到底还是没能熬到那个时候。郭敖听他妈说,杜昊赶去医院时候,沈小曼意识都已经不清,却还吊着口气,幸好见上最后面。
所有想说未说,都消散在最后那眼里,从此便是阴阳两隔,再不会有所回应。郭敖有时候觉得大人世界太过深沉与虚幻,很多事他们不说,便可以瞒辈子。
陈瑛去杜家帮忙,郭敖也跟着去,他没见到杜昊,杜昊从沈小曼去世后,就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两天。郭敖在房门口站会儿,里面什声音也没有,陈瑛怕小孩想不开,急着过来敲门,被郭敖摇头拦住,他低声说:“让他再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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