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俩坐小半天,钟鸿川虽然看起来还能淡定自如地下棋聊天,可说话间呼气喘气都极慢,甚至偶尔还会握拳轻捶两下胸口。
老教授生性低调,个性却十分要强,不愿将自己脆弱不堪面示人,也不愿让俞锐知道。
俞锐假装没看见,心里哪能不清楚。
他看钟鸿川装地越发吃力,这才选择速战速决,还故意找个借口出来,好让钟鸿川能放松下来,稍微喘口气。
等他回去时候,钟鸿川明显已经好多。
说话间,俞锐手下黑棋已经连成条黑线。
又赢局。
钟鸿川当即脸垮,手上刚摸起来白棋也扔,生气道:“陪下棋还不懂尊老,你是来给解闷儿,还是找来逗乐子?”
在床上盘腿坐大半天,腿都坐麻,俞锐下床活动腿,又拧几下僵硬脖颈。
随后,他拿起茶几果盘里仅有两个苹果,挥着左胳膊,边往外走还边说:“是来伺候您,这就去给您洗个苹果吃。”
安养院病房里,钟鸿川穿着身病号服坐在床头,俞锐吊着只胳膊坐在床尾,棋盘隔在小方桌上摆在床中间。
方形棋格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俩人垂眼盯着盘面,边下棋,边有搭没搭地闲聊天。
最近这段时间,钟鸿川视力下降得很快,即便是带上老花镜,他也得弯腰凑近才能看清楚。
指间白棋落下,钟鸿川躬着脊背,头也没抬问:“你肩膀上伤好?”
“只是脱臼,早就好。”俞锐说着便落下黑子,瞬间又把钟鸿川好不容易才连上四颗白棋给堵。
俞锐来去趟,说
安养院病房都是单人套房,本身就带有独立卫生间。
但俞锐没去屋里卫生间,反而舍近求远,径直出门,转身往走廊尽头盥洗室走。
可他也仅仅只是转个身,走两步就又顿在原地没动。
毫无意外,没过多久,屋里便传来阵剧烈咳嗽声,声音并不清亮,听起来反而有些厚重沉闷,像是被什东西给捂住发出来。
其实,俞锐直都在偷着放水。
手中白棋悬在空中,半晌游移不定,钟鸿川佯装嗔怒道:“好还不回医院,还每天往这儿跑给添堵。”
俞锐心想,他倒是巴不得赶紧回医院。
可家里那位不同意,给他管得死死,他能有什办法。
搞得他最近半个月,每天要在家躺着无所事事,要就只能跑来东院这边,陪钟鸿川下下五子棋。
实话肯定不会说,俞锐笑声,回道:“您这话说,来陪您下棋解闷儿,您还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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