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肿瘤恶化还是太快。
没过多久,罗宇断断续续开始陷入昏迷,颅压也升到降不下来,还出现持续性地高热,低钠反应。
减压手术后,罗宇被送进监护室。
之后,便再也没出来。
说到这里,丛凉顿住,望向钟烨:“如果猜没错,俞锐之所以会受八院处分,就是因为最后那次抢救,罗宇放弃治疗同意书没有于慧签字,对吧?”
罗宇没应。
俞锐也没想过他会回,接着又道:“不是用尽全力想留却留不得,也不是从开始就放弃,后来又后悔,反而恰恰是像你这样,默不作声,擅自就代替他们选择放弃。”
“你说你母亲从未认输,可你认输,她就永远无法抵达终点。你想让她放下,就不应该轻言放弃。你应该尽你所能,让她不留遗憾。”
“只有这样,你告别,才会是她新生。”
说这些时候,俞锐始终很平静,连他以往工作上严肃甚至冷静锐利那部分都没有。
病人,可没有个在论及生死时候,能超过罗宇此时带给他震撼。
罗宇说这些时候,每句都从容而坚定,连落地都铿锵有力。
丛凉根本无法想象此时他,只有十七岁
俞锐没应,丛凉始终也没听到他声音。
若不是透过门上那方玻璃,丛凉明显能看见俞锐当时就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甚至极有可能当那些话是罗宇独自梦游自言自语。
关于俞锐处分,并没有对外公布,哪怕是八院内部,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看似不带任何情绪,可他话语间流露出来,始终都是温和沉静足以抚慰人心力量。
听到这里,又站好会儿,丛凉低头声轻笑,转身走。
失眠也莫名治好,回到病房没多久,他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但还是听见门外靠近脚步声,以及罗宇进屋重新躺回床上那点儿动静。
那晚过后,罗宇不再抵触治疗,也不再闹着要绝食出院,连对医护人员都开始变得礼貌客气。
如俞锐所说,那阵子,于慧尽管依旧疲惫不堪,可笑容却明显变多。
明知不便打扰,可在好奇心驱使下,他还是忍不住留下来,就站在旁边,安静听完俞锐之后回答给罗宇话。
起初,里面很长段时间都在沉默。
光是闭眼想象,丛凉自己就能感觉到俞锐彼时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语,凝神皱眉样子。
不知多久以后,俞锐忽然开口。
语气平和甚至不带丝波动,他问:“你知道医院里那些经历至亲去世,却又始终无法和过去告别病人家属,都是哪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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