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锐显然有些意外,拿在手里:“这张单子怎会在你这里?”
“这话应该是问你,”语气毫无起伏,钟烨看着他,“这张处方单,是你开给沈潮?”
沈潮是俞锐以前病人,小时候做过心脏移植,五年前又得脑瘤,俞锐前前后后三次为他主刀,可依旧没能挡住肿瘤恶变复发。
尤其距离沈潮心脏移植都过去三十五年,最近这年,沈潮来医院复查,心脏衰竭明显已经进入终末期。
以至于复发脑部肿瘤切与不切,对沈潮本人而言,基本毫无意义,甚至连考虑必要都没有。
俞锐再次抬眼。
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是梁主任去而复返,没想到来人竟然会是钟烨。
也是,俞锐顿时想起来,八院OPO办公室最早就是钟鸿川牵头成立,钟老退下来以后,OPO直接分管在医务处下面。
看似管事是梁主任,但实际上,钟烨才是OPO最上层领导。
“怎?你也是为16床事来?”俞锐手撑在身后书柜上,长腿交叠,姿态散漫。
去跟家属宣判病人脑死亡,然后再跟病人家属谈器官捐献?”
实在太荒谬,无论客观上是否可行,情感上,俞锐做不出,也不可能会这做。
梁主任也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没有哪个医生在面对病人无法治愈,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向死亡时无动于衷。
可是,既然死亡无法避免,如果还能挽救个人,再怎样他也得试试。
“们已经谈过很多次,实在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
心脏衰竭病人,终末期会经历常人无法想象痛苦。
顾翌安给处方单,治标不治本,最大作用也不过是在病人发病时候,暂时缓解症状,好让病人感觉舒服些。
避开顾翌安不谈,俞锐将处方单放回桌上,直接就说:“是开,有什问题
钟烨没答,进门后还反身把门给关。
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冰山脸,钟烨从容不迫地走过去,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张纸。
展开后,他将那页纸放到桌上,五指按住,推到俞锐面前。
上面内容,只扫眼,俞锐就愣。
钟烨给他看这页纸不是别,正是当初在藏区医院,顾翌安给他那张处方单。
“抱歉,恐怕无能为力。”
俞锐面无波动,丝毫没有点让步意思,还抬手指向门外,摆出送客姿态。
沉默半晌,梁主任无奈地叹口气,撑着膝盖起身,跟俞锐说声“抱歉”。
脚步声消失在门口,俞锐表情没变,还曲指抵住额头,深深地蹙眉。
敲门声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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