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生,从开始就只有梁煊
武浩靠在门边笑道:“们宿舍四个人为做事方便,大二就搬出去租房子住。从大二到后来上班,梁煊直在卧室里放个深蓝色氢气球,旧就换新。以前们还嘲笑他内心是个小公主。”
武浩见李逸初表情突然变得伤感,心想是不是说错话,摸摸鼻子去卧室翻梁煊未拆封内裤。他打开衣柜,只氢气球就从里面飘出来。
武浩:“……”
李逸初就站在门外,看着那个深蓝色气球慢慢飞到屋顶。
——梁煊,祝你生日快乐,长命百岁,功成名就!
到梁煊卧室门边看眼,原来他房间已经消失。
仿佛过去十几年,都被轻描淡写抹去。他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于这个家里。
这比被恨着更让他难过。
李逸初回到上海,刚下飞机就接到梁煊电话,梁煊大学同学武浩来上海办事,顺带去梁煊家里取东西,梁煊在办公室留有备用钥匙,于是他拜托李逸初拿着钥匙领武浩去他家。
李逸初下班后就找个汇合地点与武浩碰头,然后开车载着他去梁煊公寓。
——长命百岁,那你呢?你得陪着。
李逸初走到那个气球下面,伸手拽住绳子,在将气球往下扯半时又松开手,让它重新飞到屋顶。武浩已经拿着衣服去洗澡,李逸初仰头凝视那个气球,似乎那个气球变成个小小显示屏,将久远、美妙过往重新展现在他面前。
夏日课间梁煊从窗户放进来酸奶、冬日梁煊从四楼砸到他脑袋雪球、清晨两人起骑车路过集市时早点摊叫卖声、夜晚放学迎面而来清凉晚风。
那些他很久不曾想起来,他以为都已经忘微小事,全部蜂拥进脑海。
李逸初知道当年自己太年轻,也太刚硬。有些事情本不必那样选择,可他仍旧挑条最难走也最决绝路。那时他不懂,他以为人生那长,未来总会有各种可能。可过这些年,他终于发现自己早就无路可走。
武浩为人热情外放,路都在和李逸初聊梁煊读大学事。
武浩夜晚还有应酬,可他忙大天衣服都汗湿几遍,就打算在梁煊家里洗个澡再走。李逸初本准备送完走人,却被武浩留住:“你能不能等几分钟?洗澡很快。梁煊家里钥匙还得麻烦你还给他,明天下午就飞香港,和他打不照面。”
李逸初点头同意。
武浩边脱外套边伸头往卧室里看,啧声疑惑道:“咦,卧室里竟然没放气球?”
李逸初:“什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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