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四个字响起同瞬间,令仪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面前那个人嘴唇重重地颤抖下,很快又把惊惶目光投向他。这是下意识、完全来不及掩饰反应,是个说谎者被当面揭穿时最本能动作。令仪心几乎都要被敬渊面上那几分心虚震碎——他宁愿对方云淡风轻地笑笑,扯几句谎,也比现在这副惊慌失措样子好上万倍。
他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喀嚓声把子弹上膛,就要扣下扳机。敬渊惊叫道:“不要!”竟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夺他枪。令仪怎都不会料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气得脸颊与双耳沉坠坠地发起烫,连头也昏,也不知道是在对谁叫喊:“要杀他!”
怎会如此
英不理会自己,他扭身抓住站在沙发后保镖,从那人腰间拔出枪来,枪口直直对准尚英:“再走步,别怪手下不留情。”
尚英只得站住,转过身,满脸无奈地道:“你想问什?”
“是谁让你把这个人带给?”令仪持着枪逼近,现在他比死去温璧和还像个鬼魂,苍白无比、凶恶无比:“不要再拿方才那套鬼话来蒙骗,才不信世上会有这样巧事!”
眼下容不得他思索太多,迎着那枚黑漆漆枪口,尚英只能不露声色地回答:“事实就是如此,阮先生。要是早知道他会让你不高兴,定不会带他进门。”
他用余光打量另边老佣人,那老头早吓得瘫坐在地上,嘴张得大到种滑稽程度,隐约可见只余零星几颗牙齿粉红牙龈。
令仪吸着气,将枪口用力地抵在尚英额头上。即使他情绪已经变得十分不稳定,但持枪手却依旧稳稳当当,不见丝颤抖。冷静疯子比完全癫狂疯子更加可怕,尚英全身肌肉都紧紧绷起,预备对方有动作,他能够马上闪身躲开。
可惜这场逼供没能继续下去,客室门开,敬渊惊愕地僵在门口。他先望望尚英,随即把视线投在令仪身上,讶然地道:“这是怎回事?”
不待令仪答话,缩在角落里老佣人率先探出身来,哆哆嗦嗦地向敬渊爬去,口中唤道:“六少爷……六少爷,是,是!六少爷,救救吧!”
起先敬渊并没能认出对方是谁,倒是令仪率先收枪,大步走过去,抓住那老佣人衣领,路将之拖拽到敬渊跟前。他用枪抵住对方下巴,迫使老佣人仰起脸,才冷笑道:“你方才叫什,再响亮地叫几遍给他听听。”
老佣人眼里亮起颤抖水光,嘴张几张,勉强地挤出句:“璧、璧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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