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茶用完,下人们进得堂内,撤去放两个时辰糕饼点心,换上更新鲜,沈府原也没有这讲究,但沈筠回京前,沈奚代她与朱昱深请示过,小年夜这晚,请阙无带着朱瑄与朱瑾来府上——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两位小皇子。
不多时,外间便有名护卫来报:“沈大人,三小姐,二位小殿下马车已行到街口。”
沈奚点下头:“命人去迎,们这就过去。”
随朱瑄朱瑾而来百余亲军在长街依次列阵,沈奚刚走到府门口,就看到朱瑄先步下马车,尔后又回身去扶朱瑾,带着小五岁皇弟步去沈筠面前跪地行个礼,唤声:“母后。”然后又起身,对着沈奚,苏晋与翟迪揖下:“见过沈大人、苏大人、翟大人。”
这是宫中太傅教礼数,见到学问远胜于己身者,都可已师礼尊之。
筠是大随皇后,是至高无上君,可私底下,她早已断与朱昱深情根,这辈子只认朱南羡这个皇帝。
沈筠看出苏晋犹豫,另起个话头:“今日去皇陵探望阿姐,听以往东宫旧人说,阿姐过世前,曾让十三请你去东宫同过年?”
苏晋道:“是,晋安陛下与臣说,每年年关,东宫总会自己关起门来热闹回。”
也从不邀旁人,若邀,便是认定她是自家人。
沈婧自小便将朱南羡视为亲兄弟,关怀备至,当年愿请苏晋去东宫,定是想认下这个弟媳。
沈奚三人与他回礼,称呼道:“大殿下。”
朱瑄略显稚气脸上这才绽出枚真心实意笑,扑倒沈筠怀里,轻声问:“母亲是几时回京?儿臣还没入冬就日日盼望着来探望您!”
朱瑄是与沈筠亲,他身后朱瑾却不尽然。
二皇子太小,出生那年,恰逢宫中最动荡岁月,沈府遭灾,沈奚落难,沈筠不得不抛下刚出世他赶回京师,好不容易长到三岁,懵懵懂懂被人接到宫中做正统皇子,沈筠又已离他远去。
不到七岁朱瑾看着沈筠,有点
可惜没来得及。
沈筠点下头,唤人取来支锦盒,盒子里搁着枚玉镯,明润生光,乃是极品中极品。
“这是当年出嫁时,阿姐亲手赠与。”沈筠道,“而今留着没什用,阿姐既与你有缘,便算代她转赠于你。”
将锦盒递到苏晋手中,又续道:“你与小奚是至交,又是十三最信任人,在面前便更不必拘礼,日后便跟着十三,唤声三姐罢。”
沈筠言辞隐晦,但苏晋还是立刻明白她话中深意,耳根子烫,低声道:“是,多谢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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