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喻峥看东宫将至，心想也出不
什
岔子，便应声退下。
待羽林卫走远，朱南羡迈入东宫，忽对跟在
旁
鹰扬卫统领道：“朱祁岳最近在做什？”
这名鹰扬卫统领姓付，是朱祁岳特地叮嘱来护卫朱南羡安危。但朱南羡却不领情，直至今日，还是头回跟他开尊口。
付统领受宠若惊，即刻道：“回十三殿下，十二王妃快进京，且听说岭南要打仗，十二殿下近日是北大营，王府，五军都督府轮轴转，是故不常来东宫。”
朱南羡“嗯”声道：“皇嫂这时候进京，该能赶上谷雨节踏春。”
什。
但苏晋只是沉默地站着，片刻，有些失望地摇摇头，独自往太医院方向去。
朱南羡想，他大约知道苏晋为何失望。
这名叫言脩御史，是苏晋升任佥都御史后便直跟着她，是除翟迪以外，她最信任下属。而今他竟受柳朝明驱使，将齐帛远与苏府老爷往来信函呈于殿上，想来也是柳朝明安插在她身边耳目。
虽从未加害过她。
付统领道：“是，且十二殿下在年关宴上领陛下命，要与王妃在京师住到入秋时分才走。”他说着，知道朱祁岳心中直觉得对朱南羡有愧，便试探着道，“十二殿下说，小时候几位殿下走得很近，到时等王妃回来，家子还该聚聚呢。”
朱南羡行在夜里，眸光低垂，片刻却道：“本王近日睡不好，总是梦见父皇，不知他身体怎样。”然后他顿下，轻声道，“你若能见到十二，便与他说，让他得空来东宫趟。”
朱南安静地站在大殿中，任凭苏晋独立于暮色风声中样子在他心上烙下深影，然后忽然觉得从前自己有些可笑。
这场他其实自小就明白，却避之不及夺储之争终于以这样残酷方式席卷到他眼前，如头猛兽，吞并他家人，他桃花源，如今竟还妄图要吞并他这生挚爱。
于是昔日从战场所带下来不屈，从不言说倨傲，在这刻通通被碾得粉碎。
倘若这里才是他战场，他何尝不是做半生逃兵？
朱南羡在羽林卫随行下前往东宫，却自沉沉夜色里回过头，默不作声地看眼那象征着无上皇权奉天之殿，忽然对伍喻峥道：“有鹰扬卫护送本王即可，你等且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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