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头竟似有歉意。
可苏晋听不由笑声:“不辛苦,本官怎会辛苦?柳大人钱大人个缠绵病榻个烧香念经都腾得出空来日理万机,大案要案办得让人拍案叫绝,本官这就叫辛苦,岂非堕都察院名声?”
暮色聚于她眼底,染上霜寒之气,化作夜下深湖。
八名金吾卫已向轩辕台赶来,为首人朝苏晋拜道:“属下金吾卫总旗姚江,奉左将军之命,任凭苏御史调遣。”
苏晋“嗯”声:“跟来。”
苏晋不由想,自北大营往返宫禁至少要两个时辰,税粮贪墨案是午时过后才开始审,沈奚自甘领八十杖又是个意外,那是谁竟能如此及时地将朱昱深从北大营请来代沈奚做主?
念及此,苏晋道:“四殿下行色匆匆,想必尚有军务要办,殿下若脱不开身,待太医院为沈大人看好伤,可将沈大人交给微臣。”
也不知朱昱深是否已知她心中生疑,却并不计较,淡淡道句:“也好。”转身带着众兵卫自承天门取马,打马离开。
苏晋这才看向左谦,走到他跟前与他揖:“有劳左将军派两名金吾卫去太医院守着,旦沈大人可以离开,叫他们即刻知会,切莫让四殿下人抢先。”
左谦道:“苏御史放心。”
苏晋记得,去年赵衍带她巡视都察院各处时,曾在间暗室前驻足。
当时她还奇怪,都察院已有数间审讯房与刑讯房,为何还要额外多出来间暗室,而赵衍回答亦含糊不清,说总有些案子,是要柳大人亲自审。
苏晋于是想起来,在柳朝明把贪墨案证人冯梦平交给钱三儿时,曾额外叮嘱句:“带去暗室审。”
她从来是个洞若观火之人,在都察院这些日子,不是不知举凡有事关时局案子,柳朝明与钱月牵大都是在暗室里审。
证人既在暗室里头,那这证
苏晋垂眸又想下,眸底浮起黯色:“另还要有劳左将军,再派八名金吾卫给,就在此处等着。”
左谦点头道:“好,左某这便去值卫所。”
四周人已快散尽,朱沢微走后,也再没人来问苏晋干涉行刑罪。
苏晋就这个人站在广袤轩辕台上,任暮风来袭,等着这天慢慢暗。
不时,远处有人匆匆赶来,竟是都察院名御史。离得近,这御史对苏晋道:“苏大人,钱大人让下官跟您说,年关节以来苏大人直操持奔波,实在辛苦,这余下几日您就回府歇着,不必当值。他还说,请您放心,宫里这头他会帮您看着,您上心着紧事,他帮您并上心着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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