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事道:“小沈大人是包庇罪。”
“沈尚书呢?”
“刑部沈尚书与户部钱尚书都是贪墨罪,判处是流放,正午过后已由都察院言脩言御史带衙差押解出承天门。”
苏晋真是气昏头:“笞、杖、徒、流、死(注),沈青樾既是包庇,便未行贪墨,为何竟要杖八十?!”
吴主事道:“因沈大人是户部侍郎,身在户部却包庇贪墨,该罪加等。”他说着,看苏晋脸情急,又道,“其实原也未定要杖八十,下官听方侍郎说,是七殿下下令杖八十,都察院柳大人意思是杖三十尔后贬职,两边僵持不下,七殿下就让沈大人自己选,是沈大人他选杖八——”
子儿时过得还不如个下人,却凭着身努力与才干,不及弱冠便自立门户,在这汹汹危局竟也闯出自己番天地。
可是,究竟是什让她忽略这样个能在宫前殿之局,在钱之涣致仕上起关键作用人物呢?
是钱月牵天生双月牙眼,从来笑脸迎人吗?
还是她对这个都察院,对柳朝明以及以柳朝明马首是瞻钱月牵都太过信任?
苏晋终于知道初七当日,在她提议去找钱三儿拿税粮贪墨案实证,为沈拓,为沈府洗冤时,沈奚为何婉拒她。
不等吴主事把话说完,苏晋已往轩辕台急赶而去。
三品侍郎受刑,纵使仍值年关节,轩辕台上也已围着不少人,苏晋隔着人群望去,只见沈奚被捆在刑凳上,也不知已被打多久,后腰自腿鼓都渗出殷红血色,整个人已生死不知。
苏晋心中凉,疾步走上前去,径自推开交叉拦于身前长矛,对着行刑侍卫便喝句:“滚开!”
长矛锋刃在苏晋掌心拉出细长条血口子,她却浑不在意地握紧拳头,对着上首朱沢微与柳朝明拜道:“敢问七殿下,敢问柳大人,沈侍郎究竟是犯什重罪,竟要杖八十?”
朱沢微有些意外地笑:“苏御史竟是在质问本王?”又道,“怎,你也是都察院御史,柳大人竟没与你提过户部
恐怕他早已猜到诬蔑沈府罪证正是出自都察院,出自钱月牵之手,否则话,朱沢微就算再势大,怎会有底气扣留个刑部尚书?
而钱三儿大概根本没有去什庙里,他只是对苏晋避而不见罢。
那句“钱大人近日干桩缺德事,去烧香念佛”,也是专程说给她苏时雨听。
也是,篡改罪证诬蔑沈府,真是缺德大发。
念及此,苏晋掉头就往轩辕台赶去,可方走几步又折回来,急声问道:“那旨意上可有说是什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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