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道:“已传,因见殿下您在附近,先过来回禀殿下。”
苏晋听他二人所言,不知何故,竟觉得朱麟症状听起来有些耳熟,略犹疑,抬步跟过去。
片刻后,他亦慢慢垂下眸子,嘴角微微动下,然后弯起个十分柔和,不可见弧度。
却是悄无声息,仿佛唯恐哪怕丁点动静,便会惊散那抹刚淌进他心底,似是而非温软月色。
这样月色流光,是他多年来,杳渺不及场梦。
霞色不知何时已褪去,仿佛就是瞬之事,可苏晋仍立在原地,脸色比起平日更加苍白,不敢抬头,亦没有动,双手将匕首握得十分紧,连指节也发青。
仿佛这并非匕首,而是水中根浮木。
眼。
朱南羡像是意识到甚,喉结上下动动,轻声问句:“鸟?”
覃照林大喇喇地道:“俺家大人不知从哪里弄来只拳头大雏鸟,可宝贝。”
朱南羡愣愣,转头看向苏晋,眼深处浮上湖光山色,轻声道:“是阿福?”
像是有日晖照进苏晋眸中惊雨,将霁月光风都摆在她触手可及之处。
朱南羡看她这副无措样子,伸手轻轻将匕首从她手里取出,然后摊开她掌心,再将匕首置于其上,轻声道:“你……回吧。”
苏晋抿抿唇,低低应声“是”,略犹疑,打揖拜下:“微臣告退。”
苏晋方走没几步,只见轩辕台另端亟亟跑来个内侍,见到朱南羡连忙跪下道:“十三殿下,不好,小殿下在宫前苑,像是被甚魇着,抽搐不止。”
这内侍口中小殿下正是朱悯达与沈婧之子,皇太孙朱麟。
朱南羡闻言大震,看眼正望着他二人苏晋,转身大步往宫前苑而去,边问:“传医正吗?”
覃照林道:“殿下您咋知道,您可别说,俺跟着俺家大人年多,大人瞅俺次数还没瞅那鸟多,还命俺……”
“覃照林。”苏晋终于也忍不住,沉口气道:“你去守马车。”
覃照林最后挠挠头,见朱南羡未曾阻止,莫名“哦”声,从地上爬起来退走。
薄暮风吹来,缕发丝从簪中脱落,拂过苏晋低垂眼帘。
朱南羡安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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