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
那位端着盏茶,平静地看着苏晋:“既如此,倒不像干晏子言甚事。京师衙门不愿接这烫手山芋,所以你来大理寺,请张大人看在往日情面,拿着区区面之辞去审少詹事?”
苏晋被这话堵,半晌才吐出个“是”,双膝落在地上,重重磕个响头,“请张大人帮学生回。”
到底是读书人,满腹诗书读到骨子里,尽化作清傲。都说膝下有黄金,若不是为故友,辈子也不要求人。
张石山看她这副样子,心中已是动容,方要起身去扶,却被旁伸来手拦拦。落轿大人端着茶,慢慢踱到苏晋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官同你说几句实在话,你听好。”
已看。晁清案子你且宽心,好歹是朝廷贡士,再拟份公文交与礼部,务必将人找到。”
艰屯之年,三法司遇到棘手案子无不往外推,大理寺肯接手已是天大情面,可等到礼部审完公文,着手找人又是什时候?读书人辈子盼着金榜题名,后日即是殿试,晁清等不起。
苏晋想到这里,道:“不瞒大人,此事京师衙门也查,晁清这几日都在处所用功,并无可疑之处。只失踪当日,太傅府三公子来找过他,像是有过争执,之后人才不见得。”
太傅府三公子晏子言,当今太子侍读,时已升任詹事府少詹事。张石山问:“如何证实是少詹事?”
苏晋道:“手持枚晏家玉印,贡士处所武卫验过。”
“今年开岁不顺,什世道你心中该有数。莫说是丢个人,哪怕死人,烧几座庙,只要天下大致太平,能揭过去就揭过去。为官当有为官者方圆,跟大理寺讲情面买卖,且先看自己身份。”
夜里,苏晋回到应天府衙处所,坐在榻上发呆。
邻屋周通判看到,问:“那位张大人将你回绝罢?”又摇头叹道:“劝过你,这些当官老不修,活似臭茅坑里石头,则迂腐,二则嗜‘蝇’,你何必自取其辱。”
周通判字皋言,单名个萍字,当年春闱落第,凭着举子身份入京师衙门。苏晋转头看他眼,忽道:“皋言,朝廷里
张石山为难起来,此事与晏三有关,他要如何管,难不成拿着枚玉印去太傅府拿人?得罪太傅便罢,得罪东宫,吃不兜着走。
张石山时无言,隔着窗隙去看乌沉沉天色,春雨扰人,淅淅沥沥浇得人心头烦闷。
倒是座上那位落轿大人悠悠开口:“晏子言来过,后来又走?”
“走。”
“走时候,晁清人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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