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寻盯电脑盯得双眼干涩,把该保存东西保存好,才放松下来,活动僵硬颈椎。
林余走之后两周他没有天不加班,其实以前也是这过来,这次却格外累。
徐绍寻忽然涌起股强烈冲动,他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划到那个熟悉号码,又骤然停住。
他凝视那个号码良久,最终只是
“中午聚餐时下意识想给你在旁边留个位,别人坐下来才想起你不在这。”
林余注视着那条信息直至手机熄屏,将毯子裹得更紧。
他想起大学时候要坐校车去另个校区,并没有和徐绍寻约好,却在车上看到徐绍寻。
徐绍寻身边没人,他抱着书包,闭着眼睛,在听歌。林余就在他旁边座位坐下。
当时徐绍寻睁开眼看眼就笑,说:“耳机分你个。”
南方十月二十几度天气,林余穿着外套披着毯子,缩在椅子里做软件动态测试。
他来南方已经两周。这座小县城环境和生活节奏与林余家乡很像,林余对这样生活十分熟悉,奇怪是,他却丝毫没有归属感。
他离开大都市,远离喧闹人群和棘手人际关系,过着他曾经理想生活偏居隅,却不觉得安定,只觉得空荡。
他过去生活里半是工作,半是徐绍寻,而他走之,把二者都留在身后。他离开他行星,离开牵引他引力,却再没有其他天体捕获。
林余失去他轨道。
黑色有线耳机,两端耳机线收束成股,垂在两人肩膀中间,随着校车行进而微微晃荡。
林余隔着两千八百公里和千多个日夜想那天校车微微震动频率,想落在身上温暖晨曦,想耳机里随机播放音乐。
他想徐绍寻。
*
夜幕低垂,写字楼灯光渐灭,只有零星几间办公室还透着光。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生病。病情时好时坏,林余也任由它反复,吃过药就算是交代。他有时病得难受,会想,如果徐绍寻在这,他肯定要挨骂。
但徐绍寻不在这。没有人说他,也没有人管他。林余自己也不是很想管。
林余当初签合同里没有竞业条款,但他短期内不想再加入某个团队,只靠着经验和以前人脉接点测试软件外包,算给自己找点事做。
他做这些冗杂廉价外包不想让徐绍寻知道,只得绕开徐绍寻熟人——这不太容易,因为林余和徐绍寻关系圈高度重合——最后找个大几届学长,是林余大学时候接外包认识。
林余手机忽然亮起来,徐绍寻给他发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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