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这样定。
这座城市又干又多尘,物价高昂、交通拥堵,如果不是因为徐绍寻,林余在大学毕业就该离开这里。
林余从小就有个心愿,他想离开家乡,远离大都市,在座温暖湿润小城定居。那里没有人认识他,他可以默默无闻过完这辈子。
但是在做出留在北京决定时,林余并没有什与经年累月人生规划相背而行犹豫迷茫。
好像在遇到徐绍寻那刻起,林余就知道他人生会走向另个方向。
林余可以不做任何事地在看台上坐很久。徐绍寻有时会笑他像植物,给他阳光和二氧化碳,他就可以言不发自给自足地吐氧气泡。
林余觉得自己不像。但是被他说多,也觉得可能是有那点。不过是阴性植物,而且是奇怪阴性植物,明明可以在背光地点长得更好更自在,但就是执迷不悟地,愿意被阳光浸泡。
操场边银杏黄又绿,晚风历历有声,徐徐拂落几个春秋。
林余在徐绍寻身边,走过他大学生涯。
大四时候,徐绍寻问他:“林余,你要不要跟创业?”
林余花夜时间,把所有心事看清,又沉入心底。太阳升起之后,他便不再去想。
林余对自己坦诚,也只是坦诚。他不擅长争取,以此来避免失去。
大多数时候,林余可以把喜欢塞进友情盒子里。做徐绍寻朋友是很愉快事情,对林余而言已经足够。
只有在某些个人瞬间,那些喜欢会悄悄生根发芽,顶破封存盒子,让林余知道它从未消弭。
有时候不打球,徐绍寻去跑步,林余会跟着去。林余跑几圈跑累,就坐在看台上,抱着膝,看徐绍寻继续圈圈地跑。
而
林余只愣秒,就点点头,说好。
徐绍寻:“……还没说要做什呢。”
林余就说你说,听完,和刚才样点头,说好。
他答应得太快太平淡,徐绍寻反而不安稳:“你要不要再想想吧?以你水平,肯定能拿到BAT好offer,不愁薪资待遇。”
林余摇摇头,说:“徐绍寻,你知道。”
那时候阳光很暖和,是林余天最舒服时候。他喜欢晒太阳,也喜欢徐绍寻,这些都让他平静。
他们之间距离足够远,他可以放心地注视徐绍寻。看徐绍寻点点接近他,又逐渐远离。
就像在看颗星星绕着轨道运行。
但是最后,那颗星星总会奔他而来。
有时候徐绍寻跑完,太阳还没下山,徐绍寻会坐在他旁边玩手机。余晖点点褪色,像副浸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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