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到宫宴,眼就看到章元嘉,她穿着袭杏色绫罗裙,安静地坐在角落,像雨后初绽新菊。
后来到下回家宴,赵疏便不经意在荣华长公主面前问句,“章家元嘉姑娘也来吗?”
长公主何许人也,闻弦音而知雅意,后来大小宫宴、家宴,几乎都有章元嘉席。偶尔到乞巧、寒食这样小节,赵疏去西坤宫请安,也能在何太后身边瞧见章元嘉。
章元嘉直以为她与赵疏是
木料、曲不惟买卖名额,父亲与老太傅三改图纸,张正清驱走通渠劳工,他还是要为这场事故负责,是故朝廷至今未能下旨免罪诏书。
“玄鹰司曾经老指挥使做错什吗?可是都点检软禁温阡以至洗襟台坍塌,他只能自戕谢罪。
“知道哥哥为此案取证立功,朝廷可以赦免他牵连之罪,甚至让他官复原职,但是不样,哥哥是臣,臣者讲究是功过,皇后不同,为后者,天下只认个‘德’字,父亲失德,即是元嘉失德,德不配位,元嘉已不能再做这个皇后。”
章元嘉说着,朝赵疏跪下身,“官家,降旨吧。”
“臣妾趁着这几日,已经把后宫事务交代好。后宫琐事繁多,官家日后若缺人打理六宫,可以提怡嫔摄六宫权,她性子干练,做事最是省心。要是遇上什烦心事,缺个人说知心话,官家可以去歇芳阁寻秦贵人,秦贵人性子静,擅倾听,最是善解人意。”章元嘉轻声道,“臣妾近来想许多,才发现有桩事臣妾直做错。因为父亲,臣妾嫁给官家后,时而觉得与官家有隔阂,臣妾想不明白,总以为是至亲至疏夫妻,所以有时候总也放不下架子,甚至会与官家使些小性子。但是臣妾嫁给官家那天,是下决心要做好官家皇后。原来这几年,臣妾做从来都不是皇后,而是个寻常妻,如果是皇后,她不会因为官家疏离而心怀芥蒂,她该会明白官家忧患与顾虑,该和官家样心中装着江山臣民,而不是只有你,是臣妾没有做好,才让官家个人在这条路上走太久。”
赵疏听章元嘉说着,垂在身侧手缓缓收紧。
他有种得天独厚本事,天生就懂得如何控制脾气,所以他直是温和,连爱恨在他眼中都是淡淡。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
他还记得遇见章元嘉是在多年前次宫宴上。
照理章鹤书脱离章氏大族以后,他儿女是没资格参加宫宴,但是章元嘉母亲罗氏与裕亲王妃是表姐妹,裕亲王妃很喜欢这个性子温柔表侄女,那次宫宴便将她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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