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守在殿外殿前司禁卫于是单膝跪下,“官家,末将昨日午前已派人去北大营调集全数殿前司将士,眼下他们俱已赶到紫霄城外,末将等定严加防范,力保百姓安危,京中必不会生乱。”
赵疏重回龙案:“刑部、大理寺听令,朕命你二人随昭王前往宫门向围堵在此
殿中无人回答。
浓夜过去,天色即将破晓,然而,饶是切水落石出,真相却这样无奈。
它是越过洗襟,跨向青云每步,是从先帝、老太傅开始,再延升往下,其中每个人或是罪该万死,或是情有可原,都不是无辜。这样真相说出去,谁都不会知道世人将会作何反应。
只是,殿中诸人想,与其让青云累积于高台聚沙成塔,直至最后不堪重负,是时候该有只手来拂去尘埃。
刑部尚书先步上前,“官家,臣愿意前往宫门,解释洗襟台坍塌前因后果。”
壁下沾着罪孽烟尘,你连让忘尘都是自私,诉诸你自己悔恨!”
张远岫寒声质问,“既然如此……既然你早就知道先生拿名额救士子,既然你早就打算不在登台之日登台,甚至不惜驱走劳工令水渠淤堵,你最后次离开时,为何要告诉‘故人已逝,前人之志今人承之’,为何还要说‘洗襟无垢,志亦弥坚’?!”
张正清张张口,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什都说不出口,确是他念之差,才让张远岫在这条路上走太远。
后来宁州百姓请愿致使药商被害,脂溪矿山爆炸张远岫取走罪证,乃或是今日士子义愤百姓围堵宫门,都是他重蹈他覆辙。
张正清说:“岫弟,你听说,所有切皆是人之过,你只是在条错误路上走得远些,都听先生说,你从来不曾害人,甚至救过人,帮过人,那个姓薛工匠,还有温阡之女,他们都是得你相助才活下来,你还能够回头,你……”
大理寺卿亦道:“官家,臣愿随刑部同往。”
赵疏看向余下人等:“其余爱卿意思呢?”
徐姓大员迟疑会儿:“如实说……吧?”
唐主事道:“那就说。”
谢容与缓缓地点点头。
不等张正清说完,张远岫闭上眼。
“太晚……”他说,“太晚。”
种树人伐树,过河人沉桨,筑高台者亲手拆去底柱,夙愿被彻底焚毁样子实在太难看,昨日种种都变得荒唐可笑,张远岫随后睁开眼,狠毒又慈悲以渡地说:“你当初不如死。”-
大殿再度归于寂静。
许久,唐主事问:“官家,眼下可要发告示告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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