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没吭声,他似乎早就料到这些士人会质疑他,他神情没有丝毫动容,言不发地解下薄氅交给袁四。众人等不知道他要做什,皆是安静地看着他。墩子手上动作并没有停止,随后解开襟口盘扣,将外衫也脱下来。外衫褪下还有内袄,袄子去,剩下还有层中衣。但墩子依旧没有停手,直待将中衣也褪下,屋中众人俱是倒吸口凉气。
裸露肌肤没有处完好地方,密密麻麻遍布着伤痕,这些伤显见得是旧伤,有些成块伤疤因为身体成长,新肤生成,被撕裂得支离破碎。然而伤处太过狰狞,不难辨出是怎形成,有鞭痕,也有火碳烙印,左胸下有片皮肤是凹进去,大概是肋骨断后没仔细接遗留创痕。
屋中人震诧得说不出话来,墩子口音改,变成劼北家乡话,“没有人会往自己身上施加这样伤痕,除那些饱经苦难,在家乡根本活不下去劼北遗孤。”
“诸位,你们眼下肯相信话,愿意听细细说来吗?”-
匹疾马冲破黎明前夜色,在江府门前急停下来,驭马人下马时摔跤,然而他根本顾不得疼,匆匆往府中奔去,面高喊道:“少夫人,信到,岳前辈信到!”
辨不清他过往如今。
“曹先生来。”袁四立刻起身,将墩子迎进屋中。
墩子环目望去,“诸位有礼,敝人姓曹,单名个穗字,取来年谷穗丰收之意。”
“你就是袁四说那位证人?”众士人将信将疑地看着墩子。
长渡河役已过去十八年,熟知这场战事后续因果,多少应该有些年纪,众人本以为他们等证人是个劼北老人儿,没想到来人竟这样年轻。
此人乃江家名护院。
昨晚青唯回家后,愈想愈觉得不安,她虽然让谢容与提防曹昆德,可是曹昆德蛰伏十数年,他预谋岂容他人轻易破坏?及至深夜,青唯才合衣躺下,半梦半醒间,竖着耳朵都在听外间动静。因此朝天和德荣回来,她眨眼间便醒。听朝天说官家已派人临时拘禁曹昆德,她仍不能放心,催促家中名护院再去驿站看看有没有岳鱼七信,好在结果没有让她失望,
墩子道:“不错,你们在等人正是,便是当年劼北带遗孤。”
“可观公子模样,并不像遗孤啊。”
“是啊,公子说话口音也是正经京中官腔,听不出在劼北生活过。”
“你拿什证明你是劼北人?”
“对,们不能这轻易地信你,除非你证明你是劼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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