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州和章鹤书番争执以后,他料到脂溪会出事,离开江留,疯般往脂溪赶。然而等到这里,见到封原,封原竟也不拿他当外人,事无巨细地把岑雪明下落,与小昭王争端告诉他。章庭为官数载,持身清正,这还是头回,他作为个局内人,直面这样龌龊,而与他同在局中,竟是他直奉为楷模父亲。所以今天早,当参将问他是否要上山时,他就跟来,他知道矿上形势危急,玄鹰卫到,封原和小昭王说不定就要兵戎相见,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办。
买卖洗襟台名额自是罪无可恕,可是事情旦捅出去,父亲也会受牵连。
平心而论,买卖名额并不是父亲做,他甚至极力反对这样牟利之举,且自始至终,至少他出发点是好,争取来洗襟台登台名额分给寒门学士,给他们更多机会,何错之有?
既然洗襟台在修筑那刻就沦为青云台,他是不是不该去苛责父亲?
山岚拂过,几片树叶离梢飘落,章庭只觉自己被这叶遮目,他看曲茂眼,就这会儿工夫,曲茂已打起盹儿。
样,逮着空儿就躲懒。”
他幸灾乐祸,“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吧,借口帮封叔查案子,找那个岑……岑什来着,想要留在东安享清闲,结果怎着?封叔来脂溪,你不也得跟着来?这鸟不拉屎地方,曲爷爷都受不,更别提你。这样,你真心实意地喊声爷爷,等接出山大轿来,爷爷捎上你程。”
章庭根本不想理他,连看他都不看他眼。
曲茂也不恼,他自觉难得比章兰若体面回,出声炫耀,“你别不信,你道你曲爷爷为什进山来?是来送急令!回头爹知道这事,别说八抬大轿,就是王母乘仙车,他也会给请来!”
章庭听得急令二字,心间稍稍动,“什急令?”
都
“急令就是……就是那个……”曲茂绞尽脑汁地想会儿。他哪知道什急令,家将临时送过来让他签,他闭着眼就签,“哎,你管这多干什,总之是个调兵玩意儿。”
章庭直觉这急令不对劲,本想多问两句,却听曲茂又在旁质疑道:“你该不会想抢功劳吧?”
算,这个大傻帽,谁会陷害他呢,管他死活做什。
曲茂见章庭又不吭声,懒洋洋地数落道:“你说,封叔那边你又帮不上忙,到头来还不是和样满山找凉快,还不如趁早走人,留在这矿上做什呢?”
章庭也不知道自己留在这矿上做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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