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辗转飘零,伶仃奔走,又身负冤名,如何能不介意呢?
且这些心结,大概不是夕间能抹平,总得慢慢来。
“小野。”谢容与又唤声,“知道你还没睡。”
青唯犹豫下,睁开眼看他会儿,默不作声地坐起身。
她知道她适才说话有些急,不管真夫妻假夫妻,他待她很好,她知道。
他就立在床前看着她。
她倒是好养,只这几日,气色就比刚重逢时好多。
他想起她适才说话。
“你本就是天差地别两个人。”
“如果只是,你只是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结为夫妻。”
”
德荣说过,出门在外,想想公子最关心什。
公子最关心少夫人,少夫人意愿,必然就是公子意愿。
朝天说做就做,不到刻就把浴桶抬出屋,连床榻也铺好,随后退出屋,深藏功与名。
青唯默瞬,起身就要去对面隔间,谢容与拉住她,“你留在这里。”
她抿抿唇,想解释:“其实无意……”
“姓名,你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见她踌躇,谢容与接过话头,温声问道。
青唯愣下,点点头。
谢容与于是低低笑声:“那重新认识下,姓谢,名容与,字清执,生于咸和十二年春。容与二字,是父亲取,清执二字,是舅父赠。”他微顿,轻声问,“你呢?”
“连你姓名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不是吗?”
原来她在介意这个。
想想也是,如果洗襟台没出事,他在深宫,她在江野,这辈子能有面之缘就不错。
而洗襟台出事,他还是王,她却成重犯,彼此之间距离愈远,不啻相隔天堑,可偏偏,场阴差阳错,让他们成假夫妻。
他自己倒罢。
那隔间搁过浴桶,湿气时半会儿散不去,睡不好。
他说着,收拾好搁在床前案几上信函,拿去对面隔间。
两边隔间离得其实不远,只间正屋距离,隔间没有门,只垂着透光竹帘。
今日本来歇得早,闹这小半宿,已经有些晚。青唯上榻,拉过被衾,刚闭上眼,就听到谢容与过来脚步声,听他唤声:“小野。”
她没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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