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话未说完,蓦地息声。
她在……说什?
她谎言里那个夫家,明明是她臆想出来,东安富户谢家,怎说着说着,竟变成京城谢氏容与?
谢容与神情仍是淡淡:“回宫不久,兵部佘大人确进宫来见过,委婉与和母亲提过他家千金悔婚未嫁之事,但是,回绝。”
“这事纵然自认为做得
可眼下这气息逼近,她心不知怎剧烈地跳动起来,“那是因为、因为……”
“私以为,”谢容与声音沉沉,“这句,纯属时口快,真心泄愤所致。”
他垂眼看她,“怎,你离京之前,有人与你说什,让你介意至今吗?”
小野是个大度之人,他知道,佘氏在翰林诗会上番剖白,还不至于让她往心里去。
青唯听这话,搁在榻上指尖微微颤。
走官兵,便也不觉得奇怪。”
谢容与也看着她:“你怎姓江?”
“……”
“江氏?”
“天下那多姓,许你姓江,就不许姓江吗?”青唯道,“再说那多个江,你怎知道是水工江,就不能是羊女姜吗?”
她蓦地想到在她离京前,最后去见曹昆德那个夜里,他和她说:“小昭王能走到什地步,尚没有定数,好在他年轻,也没有真正成亲,还是有捷径可挑,若是跟哪家高门权户强强联姻……”
这句话,在当时听起来只是不是滋味罢,眼下不知为什,忽地在心中泛起涟漪。
青唯心间跳,脱口而出:“不是!”
“那是什?”
“是……是压死骆驼最后根草。”青唯望着他,非常急切地解释,“逃婚总得有个契机吧?你在外头沾花惹草,还跟曲停岚起吃酒招歌姬听曲,这些就不管,但是你还打算着另娶他人,这个在这里自然过不去,正是这样才……”
她说着,连忙补充,“说夫家姓谢也是样道理,们从前假成亲,顺势就用你姓,这样方便记得。”
谢容与倚在引枕上,淡淡道:“行,姓江是意外,夫家姓谢,是为好记,官宦出身,是为避开官兵找借口,沾花惹草,纳妾招外室,这些纵然没做过,但是为让旁人相信你逃婚,这口黑锅背无妨,但是——”
他蓦地倾身过来,注视着她,“几年前高门贵女对芳心暗许,心想要顶掉你嫁给,这点就没什必要吧?你为何要与人提这个?”
他靠近,身上清冽气息扑面袭来。
明明这气息很熟悉,再熟悉不过——从前每夜同榻而眠,她都能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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