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细细回想番,摇摇头,“奴婢不知,但奴婢被派来照顾姑娘这几年,从没见过她写字。”
青唯愣愣地撒开手。
江辞舟不可能骗她。
那问题只能出在当年写信人。
如果那封信不是扶夏写,写信人究竟是谁?
扶冬这话说来寻常,可青唯听后,却寒意遍生。
好半晌,她抓住重点,问道:“你这意思是……扶夏她,不识字?”
江辞舟说,在洗襟台坍塌后,宫中小昭王收到封求救信。
信上非但揭发何鸿云是宁州瘟疫案罪魁,还称何鸿云利用木料差价,贪墨朝廷拨给洗襟台官银,买断夜交藤,哄抬银价。
最重要是,这封条理分明,字句清晰信写信人,是祝宁庄彼时花魁,扶夏。
概算下来,尽有千余条。
这些划痕不是没有章法,或四竖横成组,或三竖横单独列出,居然有规律可循。
青唯疑惑道:“这是什?”
扶冬与梅娘闻言过来,借着火光看清墙上划痕,梅娘道:“这……这应该是在计数。”
“计数?”
青唯心中迅速排除两个最危险可能:何鸿云不可能写信揭发自己,所以这封信不会是另个饵;这封信也不可能出自何家政敌
可是,眼下看来,扶夏似乎是不识字。
个不识字人,怎写信呢?
青唯疾步来到丫鬟跟前,握紧她手臂:“这几年,关在这暗牢里,你确定是扶夏?”
丫鬟眼下命都握在青唯手里,她问话,她哪有不答,点点头道:“奴婢……奴婢很早就在庄上伺候,起初只是个打杂,但也是见过当年花魁娘子,暗牢里这个,虽然后来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确就是扶夏姑娘。”
青唯又问:“扶夏她可识字?”
“是。”梅娘数数这墙上划痕,“应该是在记日子,可能是此前在这暗牢里人被关得太久,所以每过日,在墙上记道痕,记千余日。”
青唯听这话,心中思忖,如果扶夏是洗襟台坍塌后被何鸿云关进暗牢,大概四五年,确有千余日之多。
青唯问:“她要记日子,为什不直接不直接写字,这道道划下来,回头还要数,岂不麻烦?”
梅娘道:“识字人终究是少数,便说莳芳阁,里头数十妓子,能认得几个字,不超过五人。”
“梅娘说是。”扶冬应和道,“当初在飘香庄,庄上嬷嬷教歌教舞,哪怕教诗词小曲儿,全都以口授,若不是跟先生念半年书,恐怕至今不能识文断字。扶夏姑娘用这划痕来记日子,已算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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