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清晨,他没有睡在自己车里,没有趴在酒吧染着酒渍吧台上。他口中尝到丝丝无味中清甜,也许是来自眼前粥碗里漂浮几粒枸杞。桌面上有海浪斑纹,那是汤贞精心铺好
周子轲低头听着。
汤贞说:“把饭做好,你自己洗个澡,自己好好睡觉。”
又说:“家里有胃药,你要是胃不舒服,别再吃咀嚼片,找些给你吃。也不要再喝酒。”
周子轲进汤贞家门,换汤贞给他拖鞋,脱汤贞让他脱外套,拿汤贞端过来水杯,吃汤贞塞给他醒酒药。
他开始还不大情愿。“真没喝多少。”他对汤贞说。
那股酒味是藏都藏不住。
汤贞也抬头看周子轲。
师傅接着自言自语:“要不是开车,也想弄点酒喝,这大冬天实在太冷!”
*
汤贞家位于城南富人区有名处老牌豪华公寓。透过落地窗,能看到璀璨繁华城市夜景。在这座城市,这个地段,这样套复式公寓,纵使周子轲再怎对金钱没有概念,他也知道这不是笔小数目。
汤贞钻进厨房,时间太紧张,他甚至有些手忙脚乱。他让周子轲去洗个澡,先暖和暖和,起码不要感冒。可周子轲双手揣在裤兜里,倚在厨房门口看汤贞忙碌,他似乎并不怎冷。
汤贞关锅子。给自己也盛小碗饭,是当作早餐吃。汤贞还煮咖啡,他确实是困,大概整夜也没怎睡。他给自己倒杯,抬头看,周子轲站在边,似乎也想喝。
汤贞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人确实还是个小孩。
“胃不好别喝咖啡,煮养胃粥给你喝,”汤贞在周子轲对面坐下,“锅里还有些,保温。你要是起床以后饿自己再去盛点。”
周子轲捧起粥碗,喝口热乎乎粥,那米粒软糯、温热,连周子轲喉咙口也跟着热。他抬眼看面前汤贞,余光又瞥见窗外:现在还不到六点,城市天黑蒙蒙。
电视里说,汤贞十五岁那年离开母亲,只身北上寻梦。
如今不过二十岁。
两个人下士,肩并肩过马路,同往公寓走。路灯下面,周子轲看见汤贞眼睛抬起来,睫毛上盖着层光。汤贞就像只警惕小鹿,遮挡着脸,在树丛里观察附近哪里有枪口。
周子轲也看眼周围,汤贞这怕,他没看到有记者。
凌晨五点,因为没走地库,两个人仍要接受严格安保检查。汤贞半张脸还藏在围巾里,他抬头看墙上时钟。进电梯,汤贞对周子轲说:“六点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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