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却说:“子轲,你姐姐快要回国。”
“又不认识她。”
“子轲,妈妈希望,以后有人能照顾你……”
“你不能照顾吗?”
咚咚咚咚。是车窗被猛敲声音。
你什地方错。
子轲,到妈妈这里来。
周子轲听到自己声音说:“你和周世友把什都商量好,商量完。还叫干什。”
“子轲,宝贝啊。”
“先走。”
出繁复华丽图案,星星点点,像图画书里法老宫殿。有人在笑,朝他们招手,与牵着他手那个人拥抱。周子轲努力抬起头,看到天花板垂下盏盏巨大灯,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子轲,你听姐姐在弹什歌?”
“不听。”
“子轲,乖,子轲唱歌最好听,给阿姨们唱个圣诞快乐歌好不好。”
牵着他手人把他抱起来,周子轲眼前世界下子变大,变宽,好像五彩斑斓万花筒,旋转变幻着朝他挤将过来。不再只是简单瓷砖、女人裙摆、精心修剪宠物狗,周子轲望着眼前个个凑过来陌生笑脸和涂着豆蔻手指,他转身将头埋进妈妈带着香草和柑橘气息脖颈里。
隐约还有人在外面喊,冲车里叫,喊话模糊不清。
周子轲趴在方向盘上,他睁睁眼睛,睡眼惺忪,抬头看向窗外。
身着棉衣,头戴棉帽大叔正使劲儿敲周子轲车窗。小哥,小哥,醒醒。他喊。见周子轲抬起眼看他,他用腰上围裙擦擦手,摆摆手转身走。
周子轲后背靠在车座椅上,原地清醒好会儿。他又在车里过夜。掏出手机看,才清晨六点。
那位把周子轲
“妈妈错,妈妈真错,子轲。”
周子轲发现自己嘴里说着要走,脚底却死死钉在地面上。在母亲和父亲做出攸关生死重大决定时,他在为自己彻底被忽略而感到愤怒。这种愤怒过于无力,在父母面前,周子轲越发感觉自己是不值提。他始终望着她,希望她软弱下来。
“都是妈妈错。子轲。妈妈后悔,妈妈知道错,你不要不理妈妈好不好。”
周子轲心里像个三岁男孩样松口气。
他握住妈妈手。他问她,医生今天来过没有。
“子轲,”是妈妈声音,“子轲,醒醒。”
周子轲抬起头,熟悉香味闻不到。寒冷空气正呼啸着灌入这间卧室。他从那个幼小躯体里钻出来。很多年后,他有副高大体格,比他父亲还要更高些。
子轲,子轲。
妈妈低低地,在病床上呼唤他。
妈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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