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定要改掉他乱叫人毛病。徐容川虚脱地想着。PTSD会让他忍不住想再朝徐旦来枪。
“哥哥,你怎?”徐旦已经跑到他面前,抓住他受伤手,“是不是很痛?”
徐容川露出比哭还难看笑,正想说几句玩笑话缓和下情绪,却见徐旦呆呆地看着那道枪伤,淡琥珀色眼睛里很快蓄起液体,然后吧嗒吧嗒地落下眼泪。
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湿,温热。
徐容川话卡在喉咙里,他注视着眼前哭泣小怪物,不知为何,情绪就这样慢慢平静下来。
是虚假……
徐容川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半步,在自己嘴里尝到血腥味,却并没有感到疼痛。他仿佛被只大手扼住喉咙,在徐望海质问里点点与空气脱离,无法呼吸。
这多年来从未爆发情绪彻底失控,徐容川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不像自己,有更可怕力量试图寻找他缝隙,以便在他身上彻底“降临”。他死死咬着嘴唇,艰难地抬起枪,对准床上徐望海。
徐望海笑着说:“你想再杀次吗?”
徐容川手心里全是汗,连勾动扳手力气都提不起。他猛地吸口气,闭上眼睛,倒转枪口——
处伤口被血淋淋撕开,袒露在自己眼前。
房间里面,徐望海虚弱地靠在病床上,手上吊着点滴,身边心跳监测仪上显示着坦平直线,发出“嘀嘀嘀”报警,而他左胸前,敞着个漆黑大洞,露出里面森森肋骨,和空荡荡没有心脏心房。
血正从丢心心房里涌出,打湿他被子,汇成血流,窸窸窣窣地流着,直流到徐容川脚边。
徐望海如记忆里那般虚弱、消瘦,他冲着门口哥哥柔和地笑起来,说出话却如同刀片:“哥哥,为什你没有救?”
“为什偏偏是发病那天,你不在家?”
他知道徐旦没有动用任何能力。
“吹吹就不痛,”徐旦边哭边朝他伤口吹气,“不痛,
嘭!
子弹穿过他左手臂,留下个焦黑血洞。
剧痛涌上心头,冲散,bao虐情绪,那股力量没能彻底将他掌控,只好暂时潜伏下来。徐容川终于找回点理智,再睁眼时,床上徐望海已经不见,周围世界开始崩塌。
他听见个声音:“哥哥!”
声音属于徐旦。
“为什不肯接电话?”
“为什连最后面也不见?”
“看到爸爸妈妈,他们都怪你没照顾好。”
“这多年来,你甚至连梦都不敢梦见,你在害怕什?”
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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