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段云初,生坎坷辉煌,死时却寂静无声。
只有他曾厌弃也曾惦念过小暗卫陪在他身旁。
段七替靖王收尸,不久,也在任务中为掩护同伴而死。
段钺梦境,历经八年,终于走到头。
他坐在靖王坟前,望着墓碑上刀刻“段云初”三个字,忽然生出股荒谬感觉。
终于让他小暗卫,从以前温顺绕指柔,化作如今铁石心肠。
他再也找不回以前段十六。
靖王目不视物,无法再执政。
九皇子年纪渐长,在哥哥们保护下长大奶团子,长成明德仁善君子。
靖王将皇位传于段云舟,回靖王府,遣散所有奴仆。
他终于明白,这个梦境意义。
只是让他看清,他曾迷恋热爱、奉为神祗、冷心冷情段初初,也不过就是个失去之后才懂得后悔自私男人。
没有那张脸,段钺连看都不会多看他眼。
靖王失明。
每至深夜,泣血不止。
段钺吓得险些从墙头倒栽葱下去,还以为他看见自己。
却见他视线空洞,并无着落,只是望着桃花树尖儿问:“倘若这花开,你还会回来。”
段钺头次看见他如此脆弱模样,将所有弱点和情绪都,bao露无遗。
“不会。”他伸手,隔空描绘抚摸着段初初脸,眼眸似含无数深情:“主子,太迟。”
切迟到忏悔和深爱都没有意义。
这个梦太真实,以至于他分不清究竟哪边才是现实。
或许根本就没有重生说,那只是他为满足自己心愿而妄想出来个梦。
要不然,他怎还没醒呢?
段钺低头,
承明二年。
六月飞雪。
他死在段钺从前生活小木屋前,手里攥着用段钺小指做骨笛。
终生未再娶人。
段钺坐在他身旁,低眸注视他安静俊美侧颜,用手指轻抚他黑白相间长发。
太医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眼睛并没有什问题。
只有段钺知道,这是他自以为是赎罪。
他亲手烫哑他小暗卫喉咙,他想他回来,想向他忏悔。
可是他永远都不懂,破镜难重圆,覆水总难收。
他次次将段钺拽到身前挡下刀,次次向段钺心口插下利刃,经过经年累月积攒,已经点点融合进段钺身体。
忽而天地变色,乌云聚拢,狂风席卷。
桃花树连根拔起,在靖王眼前四分五裂。
像极那刻段钺在喜堂之下万剑穿心模样。
靖王桃花眸里毫无征兆地溢出血,宛如悲泣。
段钺歪着头漠然看他,神色甚至未变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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