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承帝顿,笔尖停滞,眯眯眸子。
“段钺”
段钺此刻尚未赐名,王典不知他说是谁,表情疑惑:“您说谁?”
中承帝敛眸不搭,搁下墨笔,淡淡道:“你去将老四受伤消息,告知覃贵人。”
覃贵人是三皇子生母,母族式微,位份也不高,平日在宫里没什存在感。
中承帝正挥洒笔墨,宣纸上跃然印着个遒劲磅礴“龙”字,肃杀凛然。
“哦?他就没有怀疑?不曾推拒?”
“奴才瞧着,应是没有,四殿下感激得痛哭流涕呢。”
中承帝笑笑,不语。
王典道:“奴才看四殿下乖得很,也不像那等狼子野心之人,万岁爷可以放宽心。”
他也不过就是走个场面,随意涂抹两下,便将绷带合上,抬手告辞。
靖王自己摸索着,打结,淡淡道:“公公,这手脚不方便,恕不能远送。”
王典笑说无妨,领着人离去
临到殿门前,他似有所感,回头望眼。
就见那曾经傲气十足天之骄子,沉静安坐于榻上,蓬头垢面也挡不住身不容小觑威势。
不放心:“若不然,奴才就先替殿下上药如何?也好回禀万岁爷。”
靖王捏捏指尖,并未露出异样,只展颜笑:“那便劳烦公公。”
说罢转过身,褪身上衣衫。
“哟,这伤是谁替殿下包扎?”
王典讶异,用药比万岁爷赐都还要好,手法也相当讲究。
三皇子倒是聪慧伶俐,只是性子莽撞,听闻,经常带人欺辱四殿下。
王典不知圣上这是何意,也不敢过
中承帝不置可否。
“他便是有,也不会叫人瞧出来。”
王典腆脸附和几声,又道:“说来,有个奇怪事儿。”
“说。”
“奴才替四殿下上药时,见他伤口已然包扎好,也不知是何人相助,瞧着,还是极好伤药呢。”
阳光落在他脚边,照不进那双阴冷漂亮桃花眼。
他像深渊走出索命者,誓将所有曾欺辱于他恶人拖进地狱。
王典被自己想法笑到。
四殿下这般软弱,连被三殿下欺负,都只会躲在角落偷偷哭人,怎可能敢杀人。
他回御书房禀报,说已将伤药送去,亲手替四殿下抹上。
四殿下个冷宫废子,难道还有贵人相助?
靖王神色淡淡:“个低贱奴才罢,不值提。”
他将精细扎好绷带拆,仿佛感觉不到疼似,胡乱将伤口里药擦去:“公公上药吧。”
王典狐疑看他两眼,到底没能从那张平静至极面孔上瞧出什。
“欸,好。殿下忍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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