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或许离宫只是这孩子闹脾气,是不是劝两句,就会乖乖回去?
但殊易怎也没有料到,沈言之会忽然
殊易不知沈言之这几步走来用多少勇气,也不知但凡要是松下口气,他便连站着力气都没,像是只断脚孔雀,即便忍着剧痛,也要昂头挺胸开场绚丽之屏。
走到石桌前,拿起扣着瓷杯,摸索着杯口缓缓地倒半杯茶,推给殊易,沈言之终于淡淡开口,“您是来抓回去吗?”
殊易去拿瓷杯手愣,抬头看沈言之眼,“怎?抓不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您心意已决,不如在这儿结”,沈言之紧握着拳头爆出青筋,他不甘心。
殊易冷笑声,“谁说要杀你?”
心下紧,手上松,木杖掉落在地,砰地声响,惊乱二人之心。
不知何时殊易才松开这个拥抱,没支撑沈言之双腿软,跪倒在殊易脚边。
惊讶……惧怕……许许多多情绪霎那涌上心头,五味陈杂,在年前离开那瞬间,他曾立誓若与殊易再见,定堂堂正正,即便赴死亦不屈于人下,可如今见到,殊易就站在自己面前,这是属于个真正帝王气势。
沈言之从来没有赢过。
殊易绕过他,坐在石桌前,看着跪伏在地上沈言之,压制住不知名情绪,说出话不带丝温度,仿佛他们二人根本没有过年分别。
“您不杀?”,沈言之问。
“不杀”,殊易立即回答,没有犹豫。
“您可知君无戏言?”
殊易再次抬眸,抿口劣质茶水,复放回桌上,“君无戏言”
殊易也不知自己怎会脱口而出这些话,明明胸中怒火直窜,但还是狠心压住,因为他不懂他,真不懂。
“倒杯茶来”
又是命令口吻,可沈言之却无缘无故地反抗不得,颤抖着握起躺在地上木杖,撑着站起身,没有任何应答,只是摇摇晃晃地往屋里去。踏过门槛,默然地站在屋里许久,也不管从殊易那儿能否看到屋子里景象,再也忍耐不住,手臂瑟瑟发抖,连着木杖铛铛作响。
等好会儿,殊易也不见沈言之从屋里出来,刚想起身探头去瞧,才见沈言之已经提着茶壶走出来,人杖,脚步蹒跚,颇显落寞。
又看看这个不大院子,因无主人细心照料,庭园枯败,只有夹缝中逆境生存几株草还算青绿,角落里槐树也只在这时候盛开,这样破败地方,哪里是人住。难不成就算住在这里,也不愿在温德宫过锦衣玉食日子?
他到底在想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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