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什?”
沈言之缓声道,“宁公子既要照料,就麻烦上点心,你命人准备膳食虽滋补,但皇上醒来还是更愿意吃些清粥小菜,皇上热还没退,难免全身酸痛,即便宁公子不愿,也该让宫人揉捏才是,被褥也不要盖太厚——”
“你到底想说什?”,宁卿如有点不耐烦。
沈言之似是没听到他说话,继续道,“皇上这份心意从未见到过,三百精兵城外相迎,你该知道皇上用心之深,你入宫即便再无礼事皇上也都忍,就算是那种事……皇上也没有逼过你——”
宁卿如听不下去,绕过他便要走,沈言之猛地抓住他,声音仿佛哽咽,“想说……”
沈言之自子时入,近卯时方才离去,彻夜照料。
谢全看着沈言之悄悄揉捏酸痛肩膀,心中感慨万千,原不解为何整日都不见沈言之身影却在深夜赶来,直到现在才明白他是担心宫人偷懒,夜间病情加重,才亲自照看。
长达四年,这份心谁都看得明白,但最该看得明白,偏偏糊涂。
走出宣室宫没多久,忽迎面碰上宁卿如,沈言之原想避让,但想到即将离宫总不愿留下遗憾,故咬咬牙,挪步挡在宁卿如身前。
“宁公子,请借步说话”
字句,斩钉截铁,“皇上对你倾心以待,你即便是敷衍也该做好样子,别人给你颗真心,不是让你随意践踏!”
“什?!”,宁卿如只觉不可思议,然后随即明白其意,勾起抹讽刺笑容,“承欢,可怜你看不懂人心”
“是看不懂!”,只听砰地声,沈言之突然扑上去将宁卿如狠狠地按在墙壁上,二人身高差不多,沈言之虽然没有宁卿如壮实,但气势却绝不输他,“但知道人心都是肉做,就算你是块寒冰,也该被焐热!皇上如今病卧在榻,到现在仍旧未醒,在床榻前彻夜照料应该是你!”
宁卿
宁卿如显然愣,用极轻蔑眼神瞥他眼,冷声道,“急着去皇上那儿,没空借步说话”
说完抬脚便要走,沈言之又忙拦下他,“就几句话,费不什功夫,宁公子若真有心,也不会太阳升高才来,咱们之间就不必说那客套话”
宁卿如冷脸,没再说话,跟着他到僻静处。其实仍对当日下药事心存芥蒂,对沈言之实为失望,原以为他踏进宫闱行此污秽之事是迫不得已,却不曾想是他自甘堕落,强拉也拉不起来。
尽管深陷于此,但在他心里他和沈言之是不样,至少,他还没有妥协。
那日殊易独自离去,他自是感念,深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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