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这日,佳人进宫已有半月有余,宫里可是热闹番,所幸这些人平日还算乖巧,但也免不喧闹时候,沈言之素喜静,却不爱在屋里闷着,可偏偏到哪里都能遇到身着宫装或大摇大摆或含羞默语,实在是看不惯,也只能在闲在屋里。
索性那日殊易未作完枫林图被他讨来,原殊易想烧,还是他好说歹说才求来。正好早醒来,闲来无事,才让春儿小心拿来,仔细瞧,却还是想不出那块墨渍该如何遮掩,旁边春儿偷偷看眼,笑说,“这画可没公子好呢!”
沈言之瞥向她,问,“你何时看过画?”
春儿方反应过来说漏嘴,连忙掩饰,“奴婢不是故意,那日元宝拿公子画想要烧掉,奴婢不经意才看到,无意冒犯公子”
沈言之淡然笑,没甚在意,“只是瞧眼,怎就谈及冒犯”
无忧无愁,可他们呢,只能枯等年岁老去,被皇帝厌弃,结局也不过横死于宫中而已。
沈言之欲言又止,殊易倒不恼,随便从旁边抽本书,边展开来读,边淡淡道,“卿如求朕放他们,朕允,所以你也不必担心”
沈言之听罢只能道,“皇上仁慈,是万民之福”
“你何时也会说这些话?”
沈言之转而翩然笑,大胆地去握殊易手,眼神流转,还是曾经翩翩公子,“皇上威严,臣怕……”
回过头又看那画,层林尽染,满地红遍,秋时最悲,魂归大地。枫叶纷纷扬扬,故作飞花,再见那点墨渍,忽作奇想,竟是可以添持伞人。
大喜,正想持笔,却听元宝喧喧闹闹吵吵嚷嚷地从外面跑进来,风风火火地喘着气哈着腰,面露惊恐之色,却是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沈言之示意春儿,立即倒杯水给他,元宝赶紧结果咕嘟咕嘟喝完,这才缓过劲来,疯样地说道。
“不好,公子!刚才早朝,礼部尚书与其他多位大人上奏皇上久无子嗣事,说公子您狐媚惑主,谋害子嗣,于后宫不利皇家不利,又传来钦天监监
怎会不怕呢,从刘玮事到如今,也不知是不是犯太岁,竟没有件事是顺,自然害怕。
“再说……皇上有阵没去臣那儿……”
殊易微勾嘴角,反握住沈言之手,似是抚慰,“……朕今夜去”
没过几日,沈言之果然听闻别苑那几个男孩子悉数遣归家中,无家也赏银两,各自营生去。
天元五年九月二十日,帝大选,千位佳人入宫,日毕,仅留二百五十七人于宫中,视察月,再留三五十人,方选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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