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很久,此刻却仍站得笔直,仿佛从未低头过。
他很轻地很缓地将她扶靠在自己腰间,声带如同受损,竟毫无音色,比她还哑。
“妈不会怪你。”
短短五个字,他说得艰涩无比,甚至无法正常发声。
涂筱柠惊,她猝然站起身,含泪盯着他,“昱恒,你嗓子,你嗓子?”
走,不该走,哪怕她再多跟说些话,给留个念想,也好,可,可却留她个人,个人在那儿……”
慢慢,整个灵堂都是她痛心疾首,无比自责哭泣声。
小吴老师又红眼眶,扑到姐姐棺木,“姐,你辈子都在为孩子操心,到走都是,从未为自己活着,到那里有姐夫接你,告诉他昱恒长大,也娶媳妇,再也不用你操心,你们夫妻终于可以团聚,在那儿就跟姐夫好好,有他疼你,你再也不会累,你这路好好走,好好走。”
婆婆音容笑貌在涂筱柠脑海里如潮涌而至,有初次见面时微笑,有她平时里安静望她表情,有她耐心听她说话神态,还有她每次紧握自己手欢喜模样,她就像第二个母亲,总是听她说话,从不嫌弃她,无条件对她好,宠爱她,关心她,连每天下班去医院她都成种习惯。婆婆坚强又独立,即便被病痛折磨,她从来都是笑着,她说要等到他们有孩子,可定是这人世间太苦,苦到她再也熬不下去,支撑不住,才选择离开,而这些记忆深处里东西从此以后就都没有,再也没有。
涂筱柠抽泣着,有气凝结在嗓间,让她喘得顿顿,浑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悲伤到无以复加。
他只与她无声对视,他面无人色,向清亮眸里此刻无生机,漆黑片。
“是郁结攻心,难受狠啊。”母亲也在旁抹泪,又嘱咐父亲,“你车上不是向备着热水,快拿来给孩子喝口,跪宿,身子骨已经伤,不能再把嗓子
她还没来得及尽孝,婆婆就匆匆离去,真正生离死别太过痛苦,她难受,自责,无法接受这世婆媳情分尚未开始太多就这样缘尽于此。
直到她肩被有力摁住,头顶白日光被道身影全然遮住,仿佛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被盖住。
耳边有母亲讶然声音,“昱恒?”
这个两个字终于让涂筱柠有丝反应,她怔怔抬头,对上他深红眼眶,刚刚过去数个小时,血丝已经布满他眼底,触目又惊心。
见到他,她泪如雨下,说话还是断断续续,声音嘶哑不堪,“,没有照顾好妈,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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