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自己是在暗中,他应当是看不见。薛崇简恍惚听到许久以前,他们俩还胶漆不离日子,月色下李成器在吟诵:“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原来此情此景,自己心中那多痛楚与不舍,在旁人笔下不过是两句话,十四个字,便说尽。不知过多久,那门又幽幽哭两声,他知道李成器已经去。
许是白天睡得太多,将晨昏睡颠倒,薛崇简整夜都不曾睡着,身上伤又不便辗转,夜间心中诸般往事此起彼伏,天明时脑中已纠结得微微发昏,实在苦不堪言。都说有情须有梦,难道他真无情到连梦也没有地步。
又等会儿,便有太医尊皇帝之命来为薛崇简看伤,正服药时,施淳进来禀报道:“郎君,宋王殿下又来。”薛崇简不知为何他要多加个“又”字,自己也觉得有些说不出可笑,却又有些心酸,吩咐道:“你对他说,吃得好睡得好,遵陛下之命上药吃药,不劳他费心。”施淳张张嘴:“这般说?”薛崇简点头道:“这般说。”
施淳面带难色出去,不时又回来道:“宋王殿下说,他只想面呈郎君样东西,句多余话都不会说。”薛崇简叹口气,昨日已经见过那戒尺,他今日还有什能拿出来?他不知出于什缘由,真想看看,在李成器心中,有什东西比那段紫檀戒尺更重要。
太医和婢女们们刚退出,李成器便进来,今日天气晴好,室内片通透,薛崇简清清楚楚看见李成器肿起双目。李成器来到床头,并未说话,只是轻轻揭开被子,缓缓去褪薛崇简裤子。薛崇简脑中嗡得声,下意识地用手撑下床榻,似是想翻身避让,却不知为何,身上使不出半分力气。他想要说话,无奈夜未眠,脑中钝得发木,待想起要说什,却又迟,臀腿上掠过阵舒适地凉意,他听见李成器带着怜惜声叹息。
薛崇简心中奇怪之极,明明该喝止他,他却又不觉得有什别扭。他们僵到如此地步,可是表哥进来,为他宽衣解带,查看伤势,切都是那般自然,如同天上云舒云卷,枝头花开花谢,让他不忍出言干预。待李成器重新将薛崇简覆盖好,为掩饰方才失神,薛崇简淡淡道:“殿下不是说,拿什物事给看?”
李成器从袖子里摸出样东西,递给薛崇简,薛崇简入手看,原来是只金光灿灿球形香薰,通体镂空出缠枝芍药花,首尾相连,连绵不绝。他熟悉这香球构造,不用打开亦知道里边是环环相套三层,在香球转动时,最内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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