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君臣父子大义,当真轻若飞烟,只待他人来吹口气,便散入茫茫天地中。薛崇简冷冷道:“天下岂有驱逐亲子顾惜之情!陛下,请勿听人离间骨肉!”
宋璟见皇帝面上浮起悲怆之色,深怕他时优柔寡断复又反悔,忙迈出步道:“诗曰,大邦为屏,大宗为翰。以皇子出任刺史,既可拱卫京师,复可安定东宫。昔日魏武帝偏爱陈思王,几倾文帝,而魏武之后,陈思受祸,是爱之所以害之也。陛下以宗社为上,戒宋王蹈陈思覆辙,实乃大慈大爱之心。”
薛崇简本就在盛怒中,有人跳出来说话,立时反唇相讥道:“你以陛下比拟魏武,是讽刺东宫将为篡逆之君?”他迈出步道:“陛下,臣弹劾中书令宋璟毁谤东宫,请陛下严处!”宋璟情急下只想对皇帝动之以情,被薛崇简抓住这细微之处发难,也只得按照*员被弹劾惯例,躬身上前跪倒,口称:“臣死罪!”
太平公主此时方缓缓起身道:“陛下,想知道,是谁为您草拟诏书。”皇帝见太平眼中隐有泪光闪烁,不禁面有难色,低声道:“太平,是草率,此事们再从长计议……”太平忽然提高声音道:“臣妹只问,这诏书是谁写!”
姚崇看不下去,扬声道:“公主逼迫至尊,礼仪何在!”太平冷笑声,熠熠生辉凤目缓缓扫过朝班,道:“是谁逼迫至尊,谁心里明白。”她望着皇帝,两行泪水倏然淌下,低声哽咽道:“四哥,记得当年,二哥被母亲送往巴州,三哥被送往房州,都是你送行……”皇帝听到这里,身子轻微颤抖,声音中含着求恳,道:“太平,你误会,四哥不是要贬斥你……”太平静静望着皇帝,继续道:“现在只剩下你,四哥会为送行?”皇帝艰难道:“太平,你若不愿,四哥不会勉强你。”太平厉声道:“可是有人会勉强四哥!”她指姚崇宋暻道:“是不是这两个人!”皇帝为妹妹气势所迫,时竟讷讷说不出话来。
太平望向李隆基冷笑声道:“三郎,这诏书你事先也看过吧?”
李隆基苍白着脸色,望望父亲泫然欲泣脸,又瞥见两位弟弟愤愤不平脸,知道此番已全军覆没。他用力咬下唇,缓缓踏出班首,沉声道:“陛下,姚崇宋璟离间臣之姑兄,请从极法。”
作者有话要说:【1】继毁花奴写诗水平后,这位“文质兼半”皇子又被糟蹋。万幸是初唐时律诗还没兴起,格律不那流行,这处处唱破如马蜂窝四句话,勉强算作诗(吧?吧……)。关于桥上看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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