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绝望,现在看看上官婉儿那身戎装,知道终于到无路可退之时,还是情不自禁感到阵彻骨恐惧。他知道此去比推事院之行凶险百倍,稍稍踏错步,死就不是他人。然而上天并不允许他生依偎在阿母身畔做花奴,他需要自己去在刀锋剑林中为母亲,为表哥蹚条路出来。
他垂在身侧手暗暗发力,让指甲直刺入血肉,让掌心疼痛抵消他心中无助恐惧之感,面上却还带着微笑道:“昔日总是花奴闯祸,让阿母为收拾承担,也该轮到花奴为阿母出次力。昔日在军中识得葛福顺陈玄礼将军,知道他们皆是忠义之士,阿母放心,定万分谨慎,绝不再意气用事。”
太平望着面前儿子,昔日被自己抱在怀中婴儿,如今跪着也到自己胸口。这并不是她愿望,这些年她把儿子紧紧护在自己双翼之下,就是为不要他重蹈薛绍覆辙。若有可能,她愿意将这公主荣贵都交出来,换得光阴永远停驻在薛绍生前,她依然是不解人事小公主,花奴永远是那脚系铃铛小小肉球。
可是他也长大,也像他父亲样,有这热切诚挚眼神,也要为亲人,为诺言,用性命去战场搏杀。而自己却仍旧如当年般远远观望,对他们牺牲与勇气,都无能为力。太平双目热,险些掉下泪来,她沉吟刻,点头微笑,道:“好。”
上官婉儿和崔湜都微微松口气,上官婉儿目视那羽林,那人便三两下除去身上戎服,薛崇简摘幞头,刚要脱衣,太平却止住他道:“且慢。”她从柜中取出两条白绢摊于桌上,又将右手食指送于口中,薛崇简把握住她腕子道:“阿母!”他弯腰从靴子里抽出短刀,将左臂袖子向上拉便挥刀划下。刀锋将要触及肌肤时,他手本能得停滞刻,心中立时道:“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又如何能救他们。”他狠狠咬牙,将刀锋从自己小臂上拉过,因刀子太快,稍稍停刻鲜血才淌出来。他以右手承接住沥沥而下血滴,约有小掬模样,才缓缓捧到太平面前。
令人诧异是,太平并未阻止薛崇简,她眼中泪始终未落下来,只是静静望着儿子。薛崇简脸因为强忍痛楚而有些苍白,他紧皱着眉头模样还有些稚气,那张白皙俊俏脸儿,如何看都是个少年儿郎,合该鲜衣怒马呼朋引伴,于里巷间斗鸡弄狗,于山林间悠游射猎。她这个做母亲,本该用性命来爱护他,护卫着他欢乐,让他回避掉自己此生经历苦难离别。上天却次次将花怒推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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