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做团,忽然手背热,是李成器手握过来。薛崇简心下微微哂,他心知当着众医官和父亲面,这执手温存,已是李成器所能表达最深关切和亲昵。他忍着颤抖将手指拔出,与李成器相握,咧嘴努力挤出个笑容道:“又要和你趴并排。”李成器想起往事,行泪水倏然滑下。
那医官将伤处干涸血迹化开,才去缓缓将他裤子褪下。薛崇简方才路坐着回来,路上将伤处几度压破,血迹黏着中衣,褪下时简直如揭层皮去。饶是那医官下手极轻,薛崇简仍是痛得额上冷汗滴答而下。李成器无法想象,平日里被自己用扇子打两下就会哭着求饶花奴,是如何带着这样伤将自己抱回来。现在花奴痛成这样,自己却不敢拥住他颤抖身子,不敢哄他句,不敢说声,表哥心里是多地痛惜你。虽然他知道,这些是唯能减除花奴痛苦良药,他却不敢给他。他能做只是这点点无用事,握住花奴手,徒劳地将他额上汗水次次擦去。
那医官刚为薛崇简敷上药,个内侍便匆匆进来,道:“太平公主车到坊口。”薛崇简听得母亲到,颗心登时又提上来。他身上筋骨都像被人敲碎样酸软,各处伤痕也在叫嚣着作痛,实在没有心力去应对母亲质问。只得抬头哀求道:“舅舅,替挡挡阿母吧。”
李旦看看他苍白脸色,叹口气道:“不妨,你歇着就是。”他亲自为薛崇简轻轻抖开床薄衾盖,起身对那医官道:“请供奉外间开方。”引着几个医官出内室。
待李旦与那供奉脚步之声皆听不见,这室中才终于得刻安宁。李成器见薛崇简脸埋在臂弯中,也不知是太疲惫还是在忍痛,并不抬头望自己眼。他静静伏刻,挣扎着将身子向薛崇简那边挪挪,将自己身子挪进他衾被中去,他身上高热未退,体温比薛崇简要高,这碰之间,薛崇简只觉连心都被他烫下。自小到大,这是李成器头次主动蹭到他被中来,他该当欢喜吧,可是已经发生那多事情,有武灵兰,有那个不知道容貌、却不容忽视元氏女儿。
这张床与神都寿春郡王府里那张成就他们夙愿床多相似,床头也有朦胧如月华云屏,床幔上四角也有镂着连绵水云纹金香薰,山枕之中也有冰麝之香袅袅氤氲开来,他们身下,也铺着绣有鸂鶒戏水花纹被褥。可薛崇简似是看见那高唐烟云在丽日下慢慢散开,蓝桥下流水正在汹涌地上涨,他徒劳地紧紧抱着柱子,想要挽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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