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其实明白花奴昨日来,是带着半报复恶意,半做戏,却仍是在他夸耀赵卿卿吹笛技艺时候,觉得烦躁难安。
赵卿卿将手炉放下,转身去壁上取只竹笛来,道:“郎君想听什?”李成器道:“都知捡熟吹支就好。”赵卿卿妩媚笑,在坐床上从容跪坐,柔软腰肢倾侧,立时便成幅仕女图画,她将笛子凑到唇边,稍稍送气,串明丽繁华如百鸟鸣春般音乐便跳跃而出,她虽在吹奏中,眼睛仍是不断瞟向李成器,见他先是闭目十分认真聆听,在曲子将终时嘴角稍稍舒缓出丝笑意,已不似初来时那般拘谨。
赵卿卿吹毕,轻笑道:“可入得公子法耳?”李成器淡笑道:“都知技艺确是上乘,只是——可惜。”赵卿卿道:“可惜什?”李成器道:“这支《春莺啭》,是当日高宗皇帝晨坐闻莺声,命乐工白明达谱入曲中,因此这只曲子是以臣敬君,最后段应为‘臣音’‘商调’转为‘君音’‘宫调’。都知大约是以为此曲描摹春光,故而将商调转为属木‘角调’,岂不知这样改,徒然热闹,成庶人之风,却失原曲气度神采。”
赵卿卿脸色微微沉,道:“宫中善才师傅就是这般教。”
李成器微微笑道:“那必是她难以驾驭高亢之声,故意躲闪省力。”他从腰间摘下那只紫玉笛,那笛子材质原本是极品,李成器在宫中数年来无事就以它消遣度日,此时打叠精神吹奏,更是金声玉润,如昊天深处传来丝天籁,动人心魄。到此地步,赵卿卿心下已知这少年郡王来此用意与旁人不同。她默默凝瞩望着渐入曲境李成器,他站在那里,就如座玉山,手臂微动间白色绫衫衣袖随着飘拂,似是缭绕玉山浮云。赵卿卿唇角忽然滑过丝冷峭笑意。
待李成器吹完,赵卿卿笑道:“原来公子是高人,今日是妾有福,待妾去换只笛子,好生请公子指点,公子少待。”她翩然而出,对门口两个小婢道:“替好生款待公子。”李成器本无意好为人师,他听过赵卿卿笛子,便知她虽然娴熟,但比起自己尚远不及,花奴听自己吹许多年,应当能够辨别。原来他是故意骗自己,李成器微微笑,心中稍稍宽松些,不好这样甩手就走,又在高椅上坐下来。
不时便听见赵卿卿高声笑道:“今日韶乐成,凤凰至!”另有女子声音笑道:“八妹妹是凰,殿下是凤,还该吹凤求凰才是!”
李成器听着笑语嫣然脚步纷杂,心下暗叫不妙,霍然起身,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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