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笑道:“喝口吧。”李成器跪夜,两腿痛得没知觉,已不似昨晚那般难熬,虽是眼前阵阵昏黑,神智倒还清楚。他昨晚直如在地狱刀山油锅里呆夜,心下已不存任何生望,想是恐惧已过极限,反倒有些无畏。此时被来俊臣几根冰凉手指捏着脸,胃里阵阵翻江倒海地恶心,他拼着浑身力气,将脸偏过去。
他如此倔强,倒是让来俊臣怔怔,随即笑道:“殿下不愿喝,就罢。放他下来。”几个狱吏上前拆李成器锁链,又给他手上重套镣铐,将他拖到牢房中心。李成器跪夜,两腿早已僵硬,倒在地上,小腿便伸不直。来俊臣笑道:“替殿下将腿脚理顺。”狱吏们会意,有两人上前按住李成器身子,便有人捉住李成器足踝,将他小腿骤然绊直。
李成器在昏昏沉沉中,只觉双腿阵无法形容剧痛,像是有人拿巨锤将骨头砸碎,将骨髓都敲出来,又似筋脉被生生挑出来扯作几段。这痛苦是如此,bao虐刚劲,来势汹涌,与皮肉上受笞打钝痛不同,与昨晚跪在锁链上针扎般刺痛也不同,若非亲身领受,他实在想不出,在日月临照人间,也会有这样可怖痛苦。他原以为自己靠着信念可以承受住折磨,可是事到临头才发现,在这个被剥夺为人最后点权利地方,人信念会变得如此无能为力。他身体已经全不由自己做主,而任凭别人将它每个器官,每寸肌肤,都变成痛苦根源。
李成器惨叫声,痛得失去理智,他早已干涸泪水在瞬间又倾泻而下。他手指痉挛地抓着镣铐上铁链,似乎那是在三途深渊中唯可以依凭根稻草,轻轻声响,他枚指甲齐根折断,鲜血立刻涌上来,他竟丝毫不知。饶是那些狱吏见惯此等情景,还是用吃奶劲,才能将这个痛得发疯人重新按在地上。
来俊臣微微笑着,他总是欣赏自己用精妙、环环相扣却又不致让这人死去手法所创造出痛苦,这等心智,是阵前杀人如麻粗鄙武夫所无法比拟。他蹲在旁静候李成器惨叫声哑下去,变成筛糠般剧烈颤抖,才轻笑着道:“殿下,阿史那元庆与范云仙都已畏罪z.sha,这案子便落在你人身上。你素知陛下性情,不是你熬得时,就能候到她老人家回心转意。”
李成器上下牙关打着颤,在他模糊意识里,他双腿已经断,他成棵细小被踏断草茎,原来人命如草芥就是这个意思。他这身血肉,得自父母,归本溯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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